阿沾身上的毒血未清,所以為了減低自己身體里的毒性,她一天三次的給自己放血好清除毒素,從居美離開到現在的不到兩天時間里,她已經給自己放過四次血了,流出的血液淌遍了竹樓的地面,讓剛來的清云老道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由于中毒太深又失血過多,精疲力竭的阿沾一看到清云老道拄著棍子進屋,就全身放松的昏死在雷震云的懷中。
清云老道一看到雷震云和阿沾的這個情況趕忙跑到他倆跟前,但一探雷震云的鼻息,就跺著腳哭道:“兄弟呀兄弟,老哥哥到底是來晚了,你怎么……怎么就不多等我一會呀。”
等阿沾再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外面的天已經黑了,窗外燃著一片火光,清云老道就斜著個身子坐在火堆面前,愁眉苦臉的從身上摸出一張張黃裱紙扔進火中。
火堆的對面是一座新墳,墳上有一塊二尺多長一巴掌寬的木板條子,條子上恭恭敬敬的寫著驅除打虜,雷震云千古。
老道的這一筆字是真不錯,但用詞卻有些詞不達意,其實這都是老道寫的第三塊牌子了,前兩塊的用詞比這個還蹩腳呢。
老道的臀部受傷,所以坐著也別扭,強忍著燒完這些黃紙之后,有點話癆的清云老道長嘆了一聲道:“兄弟,老哥哥這回身上沒帶多少黃紙,等我回去之后一定多給你燒一些,你要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啊,就給我托個夢,要是我能活到打跑小鬼子的那一天啊,也到你墳頭前面來告訴你一聲,那個……你家是哪的啊?老子娘都還在不在了?如果都還在,老哥哥替你給他們養老送終,可能你爹娘還沒我歲數大呢,不過老哥哥手頭兒寬裕,這些年連蒙帶騙的,我他媽的真還攢了不少……。”
被飛蟲托著,阿沾無聲無息的飛到清云老道面前,跪到地上叩頭道:“道爺,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清云老道被嚇了一跳,他扭身想站起去攙阿沾,但卻不小心的撞中了臀部傷口,疼得趴在地上哎吆了好幾聲才慢慢爬起來苦笑道:“阿沾妹子,你這個到哪都一點聲響沒有的特色,可是太容易嚇著人啦。”
阿沾凄然一笑的道:“居美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清云老道:“我是坐飛機過來的,比居美快不少,她應該明天下午能回來吧,阿沾妹子,你們這是……出什么事了呀?”
阿沾疲憊的坐到地上道:“是幾個一心想得到經解的苗蠱,聯合了幾個南洋的飛頭降偷襲了我,他們用毒牙將我咬傷之后,雷震云用嘴給我吸出了毒液。”
清云老道轉頭看了一眼雷震云的墳,長嘆了一聲道:“你這個傻小子呀,就看不出來這么做是一命換一命嗎?丫頭,你身上的咒誓破了吧?”
阿沾悲傷的道:“破了又怎樣,他不在了呀,這個咒誓,都不如不破。”
老道捏了捏拳頭,咬著牙道:“南洋讖降,西疆苗蠱,他們竟然敢拿當年我道門和你們兩家立下的重誓如無物,丫頭,等你我都養好了傷,出去走一趟如何?”
阿沾笑道:“道爺,您不說,我自己也會去的。”
清云老道哈哈笑道:“好,那咱們就和這些雜碎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