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陳江的戶籍以一種違規的方式被調取了出來,辦好一切手續,敲上公章,到時只要越州方面有接收的地方就可以落戶了。
陳江的戶籍屬于城市戶口,遷到慶豐村不合適,反正人民醫院也是個地頭蛇,遷到西園所在社區也是一句話的事情。
越州這個時候雖然還有購糧本,但買賣一切都已經市場化了,沒有糧票油票啥的根本不是啥問題。
二嬸顯然對這個吃里扒外的兒子也非常失望,全程都沒有阻攔。
當陳江準備出門遠走他鄉的時候,沒有送別,沒有臨行密密縫,甚至連一床被子、一分錢都沒有給他,幾乎真的是光身出戶。
陳江和陳夏剛走出家門,后面就砰一聲關上了門,非常絕決。
陳江含著淚,沖房子跪下磕了個頭,然后抱著父親的骨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家,離開了阿克蘇。
多年以后,陳江已經是南瓜藤醫藥公司的一個M3級別的高管了,也經常有寄錢回阿克蘇,但他一直沒有再回去。
陳夏后來也是聽他提起,陳紫嫁給了一個屠夫,后來丈夫下崗,兩夫妻就在市場里開了一個賣肉攤位,日子過得馬馬虎虎。
小弟陳河連高中都沒考上,頂了母親的職去了農場工作,混得也是馬馬虎虎。
至于陳夏的那位二嬸,一直活到了80歲才去世,這可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陳夏就這樣帶著陳江,先是從阿克蘇坐長途汽車到烏魯市,再這么一路轉機回到了越州,一周后,風塵仆仆的兩人終于回到了家里。
陳炳城如何在慶豐村里做法事,如何安葬,這跟陳夏都沒有半毛錢關系,他也不可能替這位二叔去披麻戴孝當孝子。
所有喪葬費用都是他出的,就算是對得起這一世的老爹了。
時間已經到了6月份,陳夏給陳江請了一個家教,在西園里每天補習。
阿克蘇的教育水平跟越州是沒法比的,陳江在當地還算優秀的成績,到了越州還真不算什么。
所以只能從頭開始補課,準備等下一學年開始,重新從高一開始讀起。
現在陳家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障陳秋的高考。
也是奇怪,陳家四姐弟,男孩成績普通不行,而女孩個個都是學霸。
比如陳夏成績一般,當初連中專都考不上的人。陳冬成績更是慘不忍睹,反正遠遠達不到他新年許下的愿望,進入全班前35名。
到了陳春這里,歷害了,村中唯一的一個女大學生。而村中第二個女大學生就顯然要出在陳秋頭上了。
第二天就要高考了,陳秋為了放松心情就一直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陳夏抱著小女兒,進進出出,欲言又止。
“哎,老三,準考證收好了嗎?”
“收好了……”
“鋼筆帶好了嗎?我跟你說,你起碼要準備5支鋼筆3瓶墨水,以防萬一。”
“知道了知道了……”
“考場提前去看過沒?你確定是在一中考場?不要走錯嘍。”
“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