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邢氏微微搖頭“自從他前陣子大病了一場,脾氣愈發的古怪了,在加上莫說是我,就平時得寵的那幾個騷蹄子,如今都恨不能躲著他,故此他在外邊兒如何,我如今也不太清楚。”
若只是脾氣古怪倒也罷了,反正賈赦從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真正讓妻妾們避之唯恐不及的,是他疑似感染了臟病,雖然身邊人都知道他其實并沒有明顯的染病跡象,可誰又敢賭這個萬一
王熙鳳聽到這里微微蹙眉,顯然對邢氏給出的答案并不滿意。
不過既然知道賈赦曾經借過忠順王府的印子錢,循著這條線索進行調查,多少應該會有所收獲。
“怎么突然問起這些”
邢氏這時才后知后覺的問“難道他又借了忠順王府的印子錢”
“這回怕是還要嚴重些。”
該問的都已經問清楚了,王熙鳳自然也沒什么好瞞著的,于是便把有內鬼買消息和配方給忠順王的事情說了。
邢氏對此倒不并不奇怪,苦著臉道“那多半就是他了這必是又在外面欠了王府的債,索性拿了方子來抵債至于南邊兒的進項,他平日里拆東墻補西墻的事情多了,那顧得上什么長遠之計”
王熙鳳見她也是這般推測,便道“那咱們就一里一外,先照著這條線上查,若不是他便罷,若是”
說到這里,鳳姐兒目視邢氏。
邢氏一咬牙,惡狠狠道“那咱們就去求老太太再把他圈起來,最好過個年再放出來”
寧國府。
李紈原本匯合了尤氏,要去老太太院里送銀子來著,不想走到半道上聽說老太太不知因何惱了,如今院里的人也都散了個干凈。
她妯娌兩個自不會去討這沒趣,于是干脆又原路折回了寧國府里,一面差人去打探老太太因何惱怒,一面便在尤氏臥房里閑話家常。
“那些丫頭還當我不知道她們在做什么,她們背著我行事也好,我正樂得清閑呢。”
“我瞧你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尤氏白了李紈一眼“先前故意攛掇那鳳辣子和寶丫頭斗,你當我看不出來”
“你這話說的,難道我不攛掇,她們往后就不斗了”
李紈并不想深聊這個話題,于是主動打岔道“你們家三姑娘又是怎們回事,聽說已經在這府上住了兩三天了你以前不是最厭煩她么,怎么這回倒大度起來了”
“這回不一樣。”
尤氏懶洋洋攤在榻上,瞇著一對兒杏核眼道“她才替我出了氣,我自然要容她幾日。”
“她替你出了氣,這話怎么講”
“感情你也有不知道的”
尤氏側頭橫了她一眼,又順勢翻轉了身子,道“那你孝敬孝敬我,我就告訴你是怎么一回事。”
“呸”
李紈啐了一口,沒好氣道“你昨兒莫不是讓誰拆了骨頭方才看你沒亮相”
說著,卻還是湊到尤氏身后,幫她捏肩捶背。
“你不用吃醋,他昨兒沒來。”
尤氏一面舒服的直哼哼,一面道“前兒見了那邢岫煙,都是剛生了孩子,人家瞧著可比我瘦多了,我這不回來就加練了幾遍么,誰知練的狠嘶你輕些”
李紈在她臀上一拍,半是認真半是戲謔的道“你什么年紀,人家什么年紀,倒比起這個來了要我說,她沒準兒還羨慕你生了個兒子呢”
說著,又追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還說不說了”
“說說說。”
兩人之間也沒什么好遮掩的,尤氏當即便把焦順在小廟熱臉貼了冷屁股,于是暗下決心報復妙玉的事情說了。
聽到尤三姐火燒妙玉,李紈不由笑道“這也就是你們家三姑娘了要我說那妙玉也是活該,我一向最看不得她那假清高的樣子”
“那要這么說,等過陣子咱們不如一起去瞧瞧,看這落了毛的鳳凰到底什么模樣反正既被他盯上了,早晚也逃不過這一劫。”
李紈卻沒立刻回答,半晌才嘆道“說是好也隨他、歹也隨他,可他這左一個右一個,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