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嗤鼻一聲“你難道還沒看透這世道有錢有勢的男人那個不是招蜂引蝶能知冷知熱又肯哄你開心的,就已經百里挑一了再說了,若不是這般,你我也成不了姐妹。”
李紈嘆了口氣,她如今雖對焦順死心塌地,但到底還是不如尤氏看的開畢竟有芎哥兒在,尤氏也吃定了焦順不可能放手。
兩人正說著,忽就聽銀蝶在外面稟報“太太,三姑娘來了。”
尤氏立刻翻身坐起,揉著腰道“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走,去瞧瞧那丫頭又要鬧什么妖。”
結果到了客廳里一問,尤三姐卻是準備告辭回家了。
“二姐剛傳了話,說是姐夫已經氣消了,讓我趁早回家去。”
“氣消了”
尤氏和李紈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暗暗推測必是焦順已經得手了。
不過她們也沒在尤三姐面前挑破,只安排府里備了馬車,然后親自將尤三姐送出了角門。
一路無話。
等尤三姐到了家中,卻見只有尤老娘在家,并不見姐姐的蹤影。
細一打聽,才知道是去廟里進香了。
這廟
自然正是牟尼院。
因尤二姐來時刻意打扮的花枝招展,那廟里的尼姑只當是來了大主顧,等迎進去一問,又說是主持的舊識,自然更不敢怠慢,一面斟茶上點心,一面差人去稟妙玉。
“她來做什么”
靜儀先是有些詫異,旋即看向了正在打坐的妙玉“師姐,你看是不是”
等了半晌不見妙玉回答,靜儀卻已經有了答案,暗嘆一聲,道“那我去應付應付,盡量把她打發了。”
妙玉依舊眼觀鼻鼻觀心不發一言。
于是靜儀便跟著那傳信的尼姑,轉到了待客的前殿。
見到尤二姐之后,她上前先口宣佛號施了一禮,道“勞尤施主久候了,師姐本當親來接待,無奈正是做功課的時辰,實在不便見客施主若有什么吩咐,不妨先告訴貧尼。
原本憑尤二姐事事不爭,安于富貴的性子,壓根就不會理會什么妙玉,實是得了焦順的差遣,才專程跑這一趟。
誰成想來了廟里卻吃了閉門羹。
若換成尤三姐,只怕當場就惱了。
但尤二姐畢竟是個好脾氣,故此忍著不快提醒道“我這次來找她,可是有正經事要談的。”
雖當著別的尼姑沒有明說,但靜儀還是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于是忙道“請施主且在此用茶,容我再去問一問師姐。”
說著,匆匆一禮,便又折回了主持禪房。
見了妙玉,她開門見山的道“師姐,那尤二姐只怕是焦大人差來的,我看你還是見一見的好。”
妙玉這時才陡然睜開了眼睛“我如何不知這是他的主意可要折辱人倒罷了,他自己來就是,偏怎么還要讓這些自甘墮落的女子過來羞辱我”
雖然同是墮落之人,但妙玉卻自認是被迫墮落,比尤二姐這種自甘墮落淪為別人外室的,還是要強上一籌的。
靜儀想要勸說兩句,但妙玉又已經重新入定,一副不聽不聞的架勢。
無奈,靜儀也只好又回了前殿,盡量委婉的表示妙玉實在抽不出空來,有什么事情,只管告訴自己就好。
尤二姐沒想到都淪落成如今這般田地了,這假尼姑還要擺出副高人一等的嘴臉。
當下也忍不住冷了臉,起身摸出張銀票道“大爺因上回來時忘了帶銀子,本想讓我把這二百兩親手轉給她
靜儀眼前一亮,正要躬身謝過。
卻見尤二姐又把那銀票一收,板著臉道“既然她一時脫不開身,那就等明兒她得空,自去我們府上討要吧。”
說著,便頭也不回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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