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那員外郎聽到這里,已是驚的霍然起身,點指著焦順氣的渾身直抖:“你竟想讓那些粗鄙軍漢插手咱們工部的事情?這、這當真是豈有此理!”
“大人慎言。”
焦順板起臉來,提醒道:“這都是為國盡忠的功臣,怎好用粗鄙二字來形容?”
不等那員外郎再開口,他又道:“其實下官正準備征詢一下司里的意見,看等神武將軍上書之后,要不要主動響應此事——畢竟我雜工所下轄的工坊,已經沉淪到讓軍械司無法忍受地步,也是時候做出一些改革了!”
“你、你……”
那員外郎直氣話都說不全了。
軍械司為了這事兒籌謀已久,又特地選了焦順這個軟柿子作為突破口,哪成想他竟然與外人勾結來了個釜底抽薪!
偏這法子還是脫胎于軍械司制定的計劃!
簡直是殺人誅心啊!
“大人。”
焦順毫不避讓的與他對視著:“正如您方才所言,軍械司新立,朝野上下無不關注,下官又怎敢推脫遷延?必是要一往無前,大刀闊斧的改革才成!”
“你、你、你!”
那員外郎癲癇似的亂抖,忽然一袖子將公案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然后咬牙切齒憤憤而去!
焦順目送他出了院門,施施然繞回公案后坐定,環視周遭呆若木雞的趙彥、劉長有幾個,屈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好了,咱們繼續議事。”
…………
與此同時。
值了一夜班的秦顯興沖沖回到家中,進門見妻子正在奶孩子,于是激動的上前奪過孩子,吧唧吧唧的親了幾口,連道:“好兒子,果然是你爹命里的福星!”
楊氏匆匆掩了襟擺,不快道:“你這又是發什么瘋?莫不是昨兒跟著太太進香,得了什么賞賜?”
“賞賜算什么?!”
秦顯把胸脯一拔,得意道:“我馬上就要換個肥缺了!”
隨即又連聲催促:“快去給我打些酒菜來,今兒我要喝個痛快!”
說著,抱著兒子坐在炕頭,樂得直合不攏嘴。
楊氏坐月子時,他還能強忍著不使喚妻子,如今都出了滿月,自然便又故態復萌頤指氣使了。
楊氏暗暗撇了撇嘴,邊對著梳妝臺梳妝打扮,邊好奇道:“到底是個什么肥缺,把你高興成這樣?再說了,你這才剛頂替大哥幾天啊,怎么就又得了抬舉?”
“還能是什么肥缺?自然是修別院的肥缺!”
秦顯得意道:“誰讓太太就相中了我呢,特意托請了焦大爺,要幫我在工地上謀個好差事。”
說著,卻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只可惜往后得了好處,先要上交給太太大半,余下的才是咱家的進項。”
聽到‘焦大爺’三字,楊氏心下登時恍然。
依著大太太的心性,有好處自然先緊著陪房的心腹,又怎會便宜了自家?
這必是焦順念著自己和孩子,才特意分潤了些好處給他。
當下回頭瞥了眼兒子,一語雙關的道:“這沒準兒真就是兒子給你帶來的好運氣。”
“可不!”
秦顯不疑有他,仍舊得意道:“自從你懷上他,咱家就芝麻開花節節高——哈哈,這孩子必是我命里的福星!”
見他樂不可支。
楊氏也就沒再說什么,徑自推門到了外面,邊往菜市口趕,邊琢磨著要回饋焦順一些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