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繪聲繪色的描述的了,寶玉在北靜王身邊小鳥依人的架勢,又壓著嗓子提醒道:“姐姐,寶二爺自幼長在女人堆兒里,舉止少些男兒英氣倒也還罷了,若真有這雌伏的事兒……”
“呸呸呸!”
金釧聽到這里卻惱了,連啐了幾口,將湯匙往碗里一丟,板著臉呵斥道:“哪里聽來的風言風語,倒跑來這院里胡說——若被太太聽了去,只怕連我也吃掛落了!”
“哪里就風言風語了?”
玉釧久在焦家做主,也不早似當初那般對姐姐唯命是從,雖見姐姐惱了,仍是噘嘴反駁:“分明是我親眼瞧見的,我們大爺還交代不讓往外說——我是怕姐姐誤了終身,這才想著要過來提醒一聲!好心好意的,偏怎么就得罪姐姐了?!”
“焦大爺說的才是正理!”
金釧瞪著妹妹喝道:“俗話說眼見未必為真,何況你只是瞧見寶二爺和北靜王逛街——王爺何等尊貴?寶二爺在他面前乖巧些也是常理,偏你平白起了這些齷齪念頭……”
玉釧也惱了:“怎么是我齷齪?!先前他和那秦鐘的事情,難道也是假的不成?!”
“自然是假的!秦家也是詩書之家,那秦公子最是乖巧知禮……”
“哈!他要是個乖巧知禮的,當初在學堂里……”
一個竭力為心上人辯解,一個看不慣姐姐護短,兩姐妹你一句我一句的,竟就在倒座里吵了起來。
正鬧得一聲比一聲高,忽聽外面‘叩叩叩’有人敲門。
兩人忙都住了嘴,金釧慌張的問:“誰啊?誰在外面?”
“是我,彩霞。”
就聽外面道:“太太說收拾收拾,就要去老太太那邊兒了。”
“我這就來!”
金釧答應一聲,悄悄湊到門前,見彩霞毫不猶豫轉頭去了,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回頭又埋怨玉釧:“瞧你這無事生非的,若真被她聽了去……”
“聽去了又怎得?!”
玉釧賭氣道:“姐姐只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了,太太難道還能越過我們爺,滅了我的口不成?!”
金釧恨的跺腳:“你說這話是想氣死我不成?!一筆寫不出兩個姐妹,屆時她奈何不了你,難道還奈何不了我?!”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這總成了吧?!”
玉釧說著,拔腿就往外走,嘴里仍是絮叨著:“既然姐姐不信我我說的,我以后再有什么也不同你說了。”
“你這小沒良心的,倒……”
金釧趕了幾步正要再罵,卻見玉釧徑自往堂屋走去。
唬的她連忙一把扯住玉釧的袖子,急問:“你要做什么去?!”
“珍大奶奶讓我順帶問問,看那邊兒還有什么要布置的。”玉釧說著,壓低嗓音:“且不論那雌伏是真是假,姐姐日后就算趁了心意,難道還能越過襲人去?”
說著,不等金釧答話,甩開她徑自進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