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順擺出一臉的震驚:“可這又跟大老爺有什么干系?!”
“大老爺急等著用錢,又聽說我攬了您的差事,所以就……”
砰~
焦順一巴掌拍的桌面翹起半邊,咬牙切齒憤恨無比:“我才借了他五千兩應急,他不感激也還罷了,怎么還敢如此算計我?!”
說著,拂袖就往外走,嘴里道:“罷罷罷,這回我必要到老太太跟前告上一狀,不然他往后只怕越發要蹬鼻子上臉了!”
“別、千萬別!”
邢忠原還指著賈赦能有些震懾力,將這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誰成想這一提起賈赦來,卻惹得焦順愈發惱了。
而直到如今,他也才知道焦順竟早就借了五千兩給賈赦應急。
這真金白銀拿出來,反手又被算計了,擱誰身上能過得去?
邢忠一面在心中暗罵妹妹妹夫無恥,一面飛身撲過去抱住焦順的大腿,連聲哀求道:“焦大爺、焦大爺,求您高抬貴手,千萬饒了我這一遭吧,我往后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說著說著,竟就涕淚橫流起來。
焦順掙了幾下沒能脫身,又似是看他實在可憐,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這樣吧,你先跟我去大太太那邊兒當面對質,若果然都是他們貪了去,我也不治你的罪,只當咱們從來沒打過交道就是。”
邢忠聞言大喜,可轉念一想,又期期艾艾的道:“我、我那里也有三百兩——您放心,我一定把這銀子還回去!”
“應該是六百兩才對!那些辛苦錢你還想昧下不成?!”
“是是是,是六百兩!”
邢忠慌不迭的改了價碼,心中卻盤算著若能拖些日子,把那宅子賣個高價,自己好歹也還能落下百十兩銀子,總算是沒白忙活一場。
因天色已晚,二人便約定第二天早上去和邢氏當面對質。
這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不亮,焦順從邢氏床上爬起來——兩人宿在了東府偏院里——回家換了身衣服,便又跟著邢忠尋到了邢氏面前。
邢忠昨兒顯是一夜未睡,如今瞧著愈發的頹唐,并不敢看面色紅潤精神煥發的妹妹一眼,垂著頭囁嚅將已經事發的情況說了,又哀求邢氏把那七百兩銀子吐出來了事。
誰知邢氏竟翻臉不認人,當著他的面否認道:“什么七百兩、八百兩的,哥哥昨兒莫不是喝糊涂了?”
“你!”
邢忠霍然抬頭,盯著邢氏顫聲道:“你、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這事兒分明就是你和大老爺……”
“哥哥!”
邢氏截斷了他的話茬,正色道:“大老爺在佛堂里祈福呢,幾曾見過你?又什么時候拿過你的銀子?!”
“是、是是是是……似你替特說的!”
邢忠驚慌之下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卻急忙把舌頭上的血絲吮去,繼續指證道:“銀子是我二十七送來的,也是你當面點收的!”
邢氏板著臉反問:“哥哥說這話可又憑證?可有人證?可有借據?”
一連三個問題,直問的邢忠大汗淋漓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