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籽術聞言不語,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生姜片,一股疑惑頓時油然而生:奇怪!如果這些生姜片是章夫子昨天晚上扔掉的話,到現在為止也已經過了將近六個時辰,按理說應該不會像這樣子才對。
“章炳元被殺害的時間,大約是昨天晚上的戌時這一個時辰期間。”殷子胥沉吟片刻,轉頭去問顧瞻:“你昨天晚上是什么時候來的?”
“回世子,小生大概是在酉正前后到達天字四號房的。夫子曾交代我幫他把落在私塾里的畫軸拿過來,然后,我與夫子一同鑒賞畫作并閑談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后,夫子說有點餓了,我便到一樓大堂預訂晚餐,約莫在戌正時分,店小二將晚飯送到房間。沒過多久,我便與夫子告辭回去了。”
顧瞻從容不迫地道:“戌正過一刻左右,我去聚德酒樓參加了幾個書友舉辦的以文會友的酒會,然后就跟他們一直吟詩作對,直到深夜才回家。”
捕頭邢煜參公事公辦,沉聲道:“還請顧公子待會將那幾個書友的名字和住址告訴本捕,本捕自會派人去向他們取證。”
“好的。”顧瞻點點頭,苦笑了一下,“小生就知道捕爺肯定懷疑我是殺害夫子的嫌犯,但是,小生是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夫子與小生雖是師生的關系,平日里卻情同父子,小生對夫子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而夫子也對我這個晚輩視如己出,青睞有加,千方百計地提攜小生。”
太夸張了吧!
蕭籽術聽得一愣一愣的,偷偷朝著顧瞻翻了個白眼,暗暗嘟囔了一句。
殷子胥又看向他身旁的薛文松,道:“薛公子,據說私塾有目擊者曾于三日前,親眼看到你與章炳元在學堂里大吵了一架。而且,傳言你曾與章夫子有很深的過節。此事,你當如何解釋?”
薛文松聞言大愕,支支吾吾道:“小、小生才沒有和夫子吵過架呢,那、那個人一定是看錯了,或者是想故意栽贓陷害我!”
“即便如此,那請問你昨天晚上,和什么人在什么地方?”殷子胥步步緊逼。
“昨天晚上,小生一直都是待在書房里背《論語》,不過,我當時是一個人。”薛文松訥訥地道。
“也就是說,沒有人能替你的不在場作證了?”殷子胥冷笑了一下。
薛文松“呃”了一聲,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至此,對二人的盤問,暫時告了一段落,眼看已到了午時的飯點,殷子胥便命邢煜參將案發現場封鎖,然后與蕭籽術、聶茯苓、姜云昭到了客棧一樓吃飯。
四個人揀了一張靠最里面的桌子,隨意落座,趁飯菜還沒端上來,蕭籽術與殷子胥又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起了案情。
“籽術,我總覺得那位薛文松似乎對我們隱瞞了什么事情。”殷子胥先開口道出了自己的猜疑。
“嗯嗯,我也這么覺得。”蕭籽術將下巴撐在筷筒上,望著與自己相對而坐的殷子胥,又道:“世子,這宗案子最關鍵的時間點是在昨天晚上的戌正時分,如果章炳元是從戌初到戌正這一段時間內死亡的話,就有可能是昨晚逗留在此的顧瞻犯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