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是有點,每次過年回來,頭幾天很寵阿距的,但過了那陣子后就還是明顯偏心,給阿距的本來就不太多,阿圓還要搶,他們還讓阿距讓著點弟弟,我們都看不過眼了。”
……
“其實我理解常寧,人嘛,本來就容易偏愛小的,更別說阿圓是自己拉扯大的,感情深很正常,但他們也太過了,我都心疼阿距。”
……
“阿距挺爭氣的,考上了名牌大學,可惜咯,好好的城市不待,回老家辦什么農家樂,胡鬧嘛這不是?”
……
“他們啊,六七年前回來的,阿圓坐了牢,阿距又回家辦了農家樂,他們就一塊回來了。要說阿距是真的孝順,賺了點錢都給爸媽起房子。”
……
“坐牢時?看吶,他們每個月都要去探監,還不止一次,一家三口一塊去的。”
……
中午,齊石二人回到車上,一邊吃著泡面,一邊整理線索。
石羨玉當先說:“基本能確定,甘常寧——就是甘方距兄弟倆的父親,他們夫婦確實相當偏心,甘方距心里恐怕怨氣不小。”
齊宏宇點頭,又說:“還有件事,不知道你發現沒有?”
“噢?”石羨玉琢磨一陣后,問:“你是話說,周圍人都一股腦的幫甘方距說話?”
“對。”齊宏宇打個響指表示認同,并補充說道:“在訪問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們說的話奇奇怪怪,不像正常老鄉會說的,傾向性太明顯了,態度也太鮮明了。”
“是啊,”石羨玉也說道:“正常鄉親,八卦是真八卦,但除非關系真的好的,不然哪會這么關心別人家?”
齊宏宇說:“真要關系好,他們說的話也就不會這么明顯的傾向甘方距,抨擊甘常寧了。”
“沒錯。”石羨玉點頭,接著又納悶起來:“但……問題是有問題,可這個問題意味著什么呢?”
“這么多人態度一致且鮮明,只能證明有人刻意引導過他們的看法。”齊宏宇說:“是甘方距吧?”
石羨玉若有所思。
“或許,他只是心里不平衡,”齊宏宇又說:“所以他想發動鄉親們一塊給父母施加壓力,讓他們公平點兒,但恐怕失敗了。”
“然后呢?”石羨玉腦洞大開:“他就開始嫉恨起來?”
齊宏宇斜了他一眼:“你果然在懷疑甘方距。”
“你不也是?”石羨玉把兩人吃完的泡面桶扔進垃圾袋,同時說:“不然我們走訪這一上午干啥子?”
說完,石羨玉又問:“你什么時候開始懷疑他的?”
“倒也不能說是懷疑,開始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齊宏宇道:“半夜去找人,把自己摔了,天亮才被發現,不敢去醫院,自己在家休養,當時向派出所隱瞞了這事,心里可能對弟弟,對父母有怨氣……
這些多少能算疑點,目前沒有特別好的方向,不妨查查看。結果問了兩三家,發現他們的態度也不大對勁之后,就開始懷疑他了。”
說完,可能是怕石羨玉沒明白自己的意思,齊宏宇又補充說:“如果他真的曾經嘗試過引導鄉親們對他一家子的看法,那說明他對家里的怨氣要比表現出來的深重的多。”
石羨玉延伸道:“重到可能借著酒勁兒殺人。”
“可還是有很多疑點說不通。”齊宏宇姿態不再放松,整個人都嚴肅了起來,說:“就算他是甘方圓的哥哥,能讓甘方圓毫無防備下被他打暈制服,但也沒可能讓甘杏兒配合他,把摩托車處理了,把倆受害人帶上山。”
石羨玉攤手:“不管兇手是誰,這都是個疑點。”
“除非甘杏兒是同伙。”齊宏宇接話說:“所以這個人,還得和甘杏兒有聯系、接觸,以具備讓甘杏兒和他‘搭伙’的基本條件。”
“還有,”石羨玉接著他的話說:“目前,幾乎所有人都告訴我們,甘杏兒家教相當嚴,不能夜不歸宿。你尸檢也證明了,她除了死前那一次之外,并未與人發生過關系……”
齊宏宇懂他的意思:“這樣的姑娘,忽然跟著甘方圓在他朋友家喝酒打牌到深夜,本就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