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二十歲不到的少年郎坐躺椅的?
想著想著,他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
“東家,我教你練武吧?”
他的話音剛落,院子里的三個人便一齊把頭轉了過來。
“你怎么知道我想學武?”問這話的是楚天舒。
“就你還能教得了武?”這是崔琦。
“能教我嗎?”顯然,這是張小和。
季風一時應付不了,只能挑了楚天舒的回答。
“我看你此前殺敵,只會拼一腔血勇,打起來多靠心機占便宜,但心機總有窮盡之時,若以后再有這等事,怕便不能如此幸運了。”
“確實如此。但你懂得如何練武?”
“這世間武學,套路確實極多,十八般兵器,以刀、槍、劍為首,更是有不少幫派靠著所謂秘籍廣收門生,但在我看來,歸根結底,無非是三字:快,準,沉。”
談到武學,季風的神態放松了許多,畢竟他是以此為生,心中還是有些自傲的。
楚天舒便也點頭,雖然他對武學一竅不通,但基本的道理還是聽得懂的。
“除了快、準、沉,其他一應招式,都是添頭,快一分,就能搶先出手;準一分,便能以輕傷換重傷;沉一分,便能一擊斃命!所以要練武,也無非是從這三字下手,領會了這三字,便罕有敵手了。”
這樣就罕有敵手了?
楚天舒雖然早就知道在這個時代武術其實并不發達,但真正來到了,總還是有些期望的。
不說上乘內功,開山裂石,李白號稱大唐劍術第二,總不至于也全是吹出來的吧。
“就沒有百人敵、萬人敵嗎?”
季風哈哈一笑,看來這東家也是個愛看演義故事的。
“單論武藝,哪有萬人敵。若是空手,別說萬人敵,十人敵都找不出一個;雙方持械,則可能有十人敵;若一方披甲,一方無甲,那就看披甲的什么時候殺到手軟了。”
“如此無趣?那我還練什么武,還是好好研究那掌心雷吧。”
季風一聽,正色道:
“依賴外物,畢竟還是不可靠的。再者說,東家您體態稍欠挺拔,練練武,氣度風范便更顯豪邁。”
……
此時在場三人便都看向癱在躺椅上的楚天舒。
繞這么一大圈,在這等我呢?
但他也不便發作,只好先答應下來----鍛煉鍛煉身體,也是好的。
張小和聽到一半便已失去了興趣,先前她開口問話純粹是出于什么事情都想摻一腳的好奇心,見季風說的無聊,便又繼續折騰烤雞去了,這時見烤雞兩面已經烤的酥脆,便拿將出來,又從廚房里拿來案板、碗碟,與眾人分了。
楚天舒一嘗,因為鹽放得較輕,調料種類也少,其實吃不出后世烤雞那種油潤咸香的滋味,但放在唐朝,也算不錯的手藝了。
他略微嘗過,便把剩下的雞腿雞翅挑出來夾到張小和碗里,后者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低下頭專心致志地吃起來。
此時院中寒風凜凜,雨絲婆娑,廊檐下眾人圍爐而坐,暖紅的火光透出仍在燃燒的爐門映照在眾人臉上,組成了這長安城里,既溫暖,又平凡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