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好幾個人吐了,包括曾盯著敵人的眼睛,然后將他腦袋給割下來的豹子。
李雕兒木訥地看著回水灣,半天才從喉嚨中擠出一句話:“原來我們也會敗得這么慘……”
眾人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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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時辰,才從驚愕中回過味來,于是,就在這土丘之上折草為香,撒花為錢,以祭奠舊年戰死的袍澤。
自走數百萬年前,第一次走出森林開始,人類征服了平原、爬上了高山、闖過了大漠、渡過了海洋,就連那終日冰封的極北,也有了人類的足跡。但這世界上,依舊有一個地方,哪怕是最為大膽的人,也不敢輕易涉,這個地方,叫戰場遺址。
過了河后,再往北走十多里路,便來到了當日,趙苞全軍覆沒的地方。這地方,隔十里路就能看見黑氣沖天,隔五里路就能感到雙腳發力,隔四里路就感到頭皮發麻,隔三里路就是心驚肉跳。隔一里路,眼前就只剩下一片幽藍。這幽藍,就如同一道無形的墻,擋住了飛禽、攔住了走獸,嚇住了行人。
試想一下,當你置身于成千上萬具森森白骨中時,忽地有一團幽藍,從你背后升起,并對你緊追不舍,會是什么感覺?這團幽藍之物,有個甚為響亮的名字——磷火。
“文書,怎么辦?”杜爾勒緊了馬,原本黝黑的臉,竟然泛起一絲蒼白之色。他是此地土生土長的漢子,故而比梁禎等人,更敬畏這里的神靈,“這是昆侖神的怒火。”
梁禎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活的夫馀賊都不怕,還怕幾個死的?”
“可這……這都……都是……”李雕兒也嚇得臉色慘白,不敢驅馬上前。
“哦,這叫磷火。乃人血中所含的磷(注:1),與空氣發生反應而產生。”梁禎邊說,自顧自地驅馬上前,“就類似于酒的發酵一樣,乃自然現象,無需大驚小怪。”
“原來如此。”李雕兒盡管嘴上是這樣說,但心中還是七上八下的——他放慢了速度,以便讓自己的馬,跟在梁禎身后,而不肯與梁禎并排前行。杜爾則翻身下馬,在地上連連叩頭,他在向昆侖神祈禱,祈求它能寬恕這幾個莽撞的同伴。
當日的方圓陣,早在熊熊的烈火中,化作一片焦土,而最中間的那個直徑約一里路的車陣正中間,一座方臺高高隆起,方臺中間豎著兩根焦黑色的木樁,木樁上,似還有一層焦黑色的已經凝固的液體。
正所謂,紛紛幾萬人,去者無余生。
方臺上,凌亂地堆著兩大堆焦黑,梁禎等人剛靠近,這焦黑之上,便升起兩團黑云,黑云并不怕人,直撞得梁禎等人左手遮面,右手不停地揮舞著弓刀。饒是如此,大伙還是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將這黑云徹底驅散。
驅散黑云后,眾人踩著半塌陷的“臺階”,走上這個高約兩尺的方臺。
“咔嚓”梁禎腳下一空,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好在大眼胡兒與豹子眼疾手快,一人抓住梁禎一條胳膊,梁禎這才沒有從“臺階”頂上摔下去。
“啊~”
注1:在古代,便已有人證明白磷質與鬼火出現之間的關系如:宋代陸游就曾在《老學庵筆記·卷四》提及“予年十馀歲時,見郊野間鬼火至多,麥苗稻穗之杪往往出火,色正青,俄復不見。蓋是時去兵亂未久,所謂人血為磷者,信不妄也。今則絕不復見,見者輒以為怪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