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孟夏沖著前頭正在拉胡琴的漢子揮了揮手,那漢子忙陪著笑臉,一路小跑的過來,他劈頭蓋臉的張口就罵:“小六子,你這都是些什么貨色,就不能挑點年輕貌美的送過來么,滾滾滾,明日給孤送點漂亮的,不然孤不給錢。”
漢子哆嗦了一下,連連告罪,點頭哈腰的領著眾多歌姬舞姬退了下去。
折云這才湊到太子耳畔,低眉順目的說了幾句。
謝孟夏雙眸一亮,微微頷首道:“當真。”他略一側目,瞥見垂花門后的一點暗影,轉瞬浪蕩大笑:“當真么,今兒個晌午掉腦袋的還有女眷么。”
折云連連點頭:“可不是么,圣人最近火氣大,這些女眷也是倒霉,還有剛及笄的姑娘,沒許人家的那種,聽聞模樣都還不錯。”
謝孟夏重重拍了拍折云的腦袋,贊許笑道:“你個猴兒崽子,不錯,不錯,還是你最懂孤的心思,走,瞧瞧去,看看那些姑娘有沒有姿色過人的,孤挑剩下的,就都賞給你了。”
折云忙狗腿子樣的跪下磕頭,喜滋滋道:“小人叩謝殿下賞賜。”
“行了行了,別跪了,去,把風馳牽過來,今兒個,你家主子要騎馬上街。”太子正了正衣襟,神采飛揚的大笑起來。
折云顫巍巍道:“殿下,這個,縱馬長街,這個,太張揚了些罷。”
謝孟夏挑了挑長眉,不屑輕笑:“孤是太子么。”
折云不解其意,點頭道:“是,是啊。”
“這靖朝除了父皇,還有誰比孤大。”
“沒,沒了。”
“那還不快去牽馬。”謝孟夏不輕不重的踹了折云一腳,罵道:“再趕輛寬敞的馬車,不,兩輛,可以裝很多很多美人的那種。”
“誒,好嘞。”折云一個踉蹌,頂著滿腦門子冷汗狂奔而去。
謝孟夏得意洋洋哼著方才的曲調,一搖三晃蕩的出了府門,見下人們已在門外牽馬候著了,他立時翻身上馬,伏在馬匹耳畔說了句什么,那馬打了個響鼻,又嘶鳴一聲,絕塵而去。
鮮紅的馬匹與太子的一襲紅裳融在一處,像一團烈焰,燃向天邊。
折云忙翻身上馬緊追不舍,還不忘轉身沖著后頭的三輛馬車招呼一聲:“跟上啊,快點。”
日頭慢慢挪移,將四下里曬得熱氣騰騰,雖已是立秋,可秋老虎卻著實厲害。
姚杳沿著刑場外的長街來回溜達,手背負在身后,長長的劍穗兒隨著她的步子一顫一顫的,像條桀驁的尾巴。
她默默理著手上幾件未竟的刑案,多數都是偷雞摸狗小賊犯案,在京兆府蹉跎了數年,最大的感受就是,這個世間對偷雞摸狗可太狠了,輕則打的屁股開花,剁手剁腳,重則牢底坐穿,砍頭喪命,相較之下,自己前世的那個年代,對偷雞摸狗可真是太寬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