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逆子,竟然去逛平康坊,你宮里收了那么多美人,還不夠么。”
“逛就逛了吧,你還被人看見了,你還要不要臉了。”
“被人看見也就算了,你還是被久朝救下的,你,你,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朕,朕怎么就這么倒霉。”
“咳咳咳,你把那刺客留下干什么,長得美,長得美就能不要命了,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你說,立秋那日你干什么去了,你,你,你竟然劫法場去了。”
“你說,你劫法場干什么,咳咳咳,你好色,劫點姑娘就得了,你劫小子干什么,皮糙肉厚的,有什么可看的。”
夏紀綱踉蹌了下,感情這罵人的是圣人,挨罵的是太子啊,這可是皇家隱秘,千載難逢,走過路過不能錯過啊,沒膽子偷聽,也要聽。
再說了,他是被動偷聽,可不是主動的,他是無辜的。
原來孤竹館是因為這個被查抄的,這個韓長暮,嘴還真夠嚴實的,一頭撞進了熱鬧的懷里,竟不給他分點聽聽。
圣人一句一句罵下來,越說越不像話,可夏紀綱卻越聽越覺得有道理。
圣人也是為人父的,自己親生的兒子,闖了禍,不寵著慣著哄著嚇唬著,難不成真的掐死么。
不過,他聽到了這么狗血,這么上頭的八卦,會不會被圣人滅了口呢。
圣人終于罵累了,罵的嗓子疼,連灌了幾口茶,把太子轟出去了。
夏紀綱進門,正與捂著腦門的太子擦肩而過,他沒敢看太子的慘狀,一低頭,看到金磚地上碎成八瓣兒的白玉鎮紙。
他搖了搖頭,圣人的脾氣越來越大了,以前十天半個月才換一回的白玉鎮紙,現在三五天就得換一回了。
圣人真的不考慮把白玉鎮紙換成銅鎮紙么,結實,砸不壞,關鍵是砸人腦袋,一砸一個血洞,夠解氣啊。
夏紀綱不知和圣人說了些什么,暮色中歸來時,帶回了便宜行事的密旨,令韓長暮全權察查此案,半個月后啟程玉門關。
夏紀綱正襟危坐,滿臉凝重:“玉門關之事,久朝可有什么打算。”
韓長暮微微前傾:“楊英華一案原本是京兆府在查,而此番楊幼梓的消息,又是京兆府報上來的,大人,卑職此去玉門關,人多眼雜,又事關西域諸國,為免打草驚蛇,卑職不打算帶內衛司的人去,想從京兆府調些人手同去。”
夏紀綱眸光一瞬:“也好,久朝打算帶誰去。”
韓長暮腦中劃過姚杳將醒未醒的模樣,道:“京兆府參軍,姚杳。”
夏紀綱愣了一愣:“那個牙尖嘴利的姑娘。”
如今世風開化,朝中軍中都不乏女官,但女子素來嬌弱吃不得苦,嫁人之后多半會辭官不做,相夫教子,有走的有來的,走馬燈一般,如此算下來,女官并不算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