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韓長暮啜了口茶:“你難道就不奇怪我為何要繞過長安城么,為何對這些鏢師感興趣么。”
姚杳搖頭:“不感興趣。”
她最大的好處不是擅長拍馬屁,也不是抓賊,而是識趣,有眼力見兒,不該問的不問,不該好奇的就不好奇,畢竟,好奇害死貓啊。
別逗了,上官的決定,她一個下屬,哪有置喙的余地,那還好奇什么,上官讓去哪就去哪,上官讓打誰就打誰。
上官說的都對,上官做的都有道理,聽上官的話,是混官場的不二法則。
韓長暮不知道姚杳的心思,只是覺得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竟然沒什么好奇心,讓他好奇起來。
韓長暮屈指輕叩小幾:“你聽說火祆教嗎?”
姚杳點頭,這個教教眾不少,長安城中許多坊里都修建有祆祠,西域諸國也頗為盛行此教。
韓長暮繼續道:“這些鏢師是威遠鏢局的,押送的貨物是揚州城周家的,而幕后操控周家的,是火祆教的薩寶,這批貨是送到龜茲國去的,而周家是西域路上最大的商賈,多次運送朝廷明令禁止交易的違禁品,卻從來沒有失手過。”
姚杳點頭,意料之中的事,這樣的生意人,后面多半都有人護著。
行商里常有蜀錦北去,鹽鐵南走,金玉東來,茶葉西行之言,皆是價值千金的貴重之物。
周家商賈出身,又是西域路上最大的商賈,售賣之物囊括了行商行里所有的貴重物件兒,只有世人想不到的,沒有世人買不到的。
這些貨物中的任何一樣,單拿出來都價值不菲,都能引得西域沿途的各路山賊馬賊,磨刀霍霍向肥羊。
可偏偏周家一路暢通無阻,被劫這種事兒,對周家而言,就是個傳說。
且不說周家富可敵國,就單單行路上的這份平坦,別的商賈就望塵莫及,拍馬難追。
就說他們現下乘坐的這艘暴發戶標配的樓船吧,就是周家生意的一部分,一般的商賈,還真置辦不起,即便置辦的起,做這行路的生意,也是諸多阻撓的,單單是打點無孔不入的行腳幫,就非易事。
她脫口道:“朝中有人,不止是好做官,還好做生意,周家的生意做的這么大,朝里若是少了通風報信的,周家如何做得到趨利避害,不過是官商勾結,互惠互利,不惹出大亂子來,誰會多管閑事。”
韓長暮一愣,若有所思的笑了。
有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直白的話了,這些事的確是朝中默認的,只要不惹出大亂子,并沒有人會深究,但這樣的話從一個官職微末的小姑娘嘴里說出來,竟多了幾分震耳發聵的意味。
他饒有興致的望了望姚杳,咧嘴道:“你還真敢說。”
完了,忘了眼前這人是個內衛司了,這張胡說八道的嘴啊。
像是有烏鴉飛過,說錯了話的姚杳滿臉黑線,默默在心里給自己點了一根蠟,言多必失,還是閉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