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差近十歲的兄弟,在船上還要故作不識,事出反常即有妖。
他定下心神,聲音悠悠蕩蕩的傳出來,和夜風應和著:“你認識李玉山嗎。”
李玉巖的情緒漸漸平和下來,氣息平穩的吐出夢魘般的兩個字:“認識。”
韓長暮繼續問:“你們是親兄弟嗎。”
李玉巖一派沉浸在夢境中的平和:“是。”
韓長暮停了一下,問出了他想要問的重點:“你認識姚杳嗎。”
李玉巖沒有片刻停頓的平和道:“不認識。”
韓長暮微微蹙眉,心生疑慮,莫非真的是他猜錯了。
他湊近了書生,仔細看了半晌,的確睡得極熟,沒有醒來的跡象,也沒有裝的模樣。
他按下疑慮,繼續問:“你還有別的親人嗎。”
李玉巖依舊情緒平靜,沒做思量:“我還有個妹妹。”
韓長暮松了口氣,繼續問:“她叫什么。”
書生沒停,雙目緊閉,平靜如昔:“李玉清。”
韓長暮仔細回憶了一下,對這個李玉清的確毫無印象,便繼續問道:“你們,要做什么。”
書生平靜:“不知道,要聽李玉山的安排。”
韓長暮噎了一下,這李玉山竟如此謹慎,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信不過,他郁結的嘆了口氣,看來是問不出來了。
他默默滅了那炷香,把香灰倒到窗外,迎風飄散,飄的無影無蹤。
隨后清理掉他來過的痕跡,無聲的翻窗出去。
就在窗戶關上的轉瞬,一個少女突然從堆得高高的棉被中鉆了出來,望著韓長暮離開的方向,松了口氣,正是躲在此地的姚杳。
她輕巧下床,手在李玉巖的眼前輕輕扇了扇,見他全無反應,眼中精光一閃,喃喃自語:“若沒有這失魂香,我還要多費一番手腳,才能知道這些事情,看來他還幫了我呢。”
姚杳深深望著李玉巖,眸光復雜,怔了片刻,小心清理掉自己的痕跡,同樣翻窗而出。
她小心的攀援而下,扭頭往下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她手一松,身子輕飄飄的往下掉去。
她下意識的想要扭動身子,輕點著墻體落下來,但她轉頭望了眼一樓那黑漆漆的瘦高人影,心下一橫,閉緊了雙眼,雙手緊緊攥了起來,什么都沒做。
這周家樓船建的高大,足有三丈有余,這樣硬生生的摔下去,還不摔個筋斷骨折。
她嘆了一聲,就算摔個筋斷骨折,也不能露了輕功,那套“流云回雪”是北衙禁軍柳大將軍的獨門輕功,韓長暮定然是認得的。
他原本就疑心了她,若她再使出了“流云回雪”,她就算渾身張嘴,這個謊也圓不過來了。
她雙目緊閉,心里唏噓,身子徑直往下掉。
同樣唏噓的還有站在一樓甲板,仰頭看著姚杳的韓長暮。
姚杳的功夫不弱,也頗有章法,是經了人精心指點過的,那么輕功,不可能半點不會。
她是在顧忌著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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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會寧可摔壞了自己,也不漏半點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