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老顧,你這個喝法,只怕還沒進莫賀延磧呢,就把補給都喝完了,到時候,你就等著渴死吧。”
顧辰不以為意的笑道:“怕什么,前頭不是葫蘆河嗎,補點水就是了。”
姚杳抿嘴,話中有話:“老顧,你從前沒來過這,怎么會知道輿圖上都沒有的一條河。”
顧辰神情不變,漫不經心的笑了:“阿杳,你從前也沒進過莫賀延磧,怎么知道要做那么奇怪的東西來御寒。”
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哈哈的笑聲震動云霄。
噠噠噠的馬蹄聲清脆響亮,在這條早已廢棄的荒涼小路上傳的極遠。
夕陽的余暉慢慢暗淡下來,四下里起了冷冷的風,卷著黃土沙礫,將那點微弱的光彌漫的朦朧,像是染了蒙蒙灰塵。
晚風吹過路邊一叢叢的沙棘叢,黃土沙礫在細弱的葉片中滾動。
黃沙迷人眼,暮色漸漸降臨。
一截古樸的矮墻漸漸在黃沙中顯出模樣,隨著馬蹄聲逼近,那座城的輪廓露出端倪。
灰突突的磚塊和黃蒙蒙的土墻格外逼仄,墻角下一叢叢沙棘叢是這暗沉沉中唯一的亮色。
方盤城里住的多半都是玉門關的戍軍家眷,因為相互之間都格外熟識,盤查的反倒比別處松散的多,有外來人陡然進城,也惹眼至極。
韓長暮一行人是打算隱藏行跡的,故而沒有進城的打算,但天還未黑透,夜也不夠深,是沒有法子悄無聲息的渡河的。
他們一路向北,繞到了城后,找了個背風之處等著,等著天黑。
荒涼的小路上,沒有人走過。
甘州城里。
漢王謝孟夏自從偷偷出京后,一路上隱姓埋名的趕到了神往已久的甘州城,便徹底放飛了自我,在城中買了個大宅子,又大肆買入小廝婢女,住了下來。
他在甘州城里住了十天,逛完了城中每一家出名的青樓妓館,一擲千金留下了響當當的名聲。
連著逛了十天,他終于不滿足于流連煙花柳巷了,跟何云的弟弟何彩一商量,干脆一擲千金,哦,不,是帶著數十家丁,搶了十幾個年輕貌美的胡姬回來。
過完了打砸搶的癮,謝孟夏心情大好,撩起衣角,極快的穿庭而過,往內宅走去。
說起來謝孟夏也三十好幾了,雖說府里養了不少美婢,但不是搶的就是賣的,偏偏沒有半個是正經迎娶的,他還是燕王世子的時候,謝棣棠就替他的婚事操碎了心,頭發一把一把的往下掉,從他十六歲起,就開始相看名門貴女,相看到三十好幾,正妻沒娶上,來路不明的妾室倒是養了幾十號,氣的謝棣棠怒其不爭的罵起來,再也不管他的婚事了,誰愛嫁誰嫁,沒人愿意嫁,他就守著他那一屋子妾禍害去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