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般弱說完那句話,也后悔了,她忘了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她一個最下等的粗使丫頭,隨時隨地都可能沒命,這樣出言不遜,不是等著挨打呢么,她忙服軟道:“我錯了,我,我還沒睡醒呢,我犯迷糊呢,您饒了吧,您看我初來乍到的,不懂規矩,饒了我吧。”
管事婆子這才松開手,兇狠道:“知道怕就行,去,把臉洗干凈,頭發梳整齊了,一會跟我走。”
“誒,好。”般弱忙收拾利索,垂頭耷腦的跟在管事婆子身后,七拐八彎的往外走,這下她可看清楚了內宅的模樣,將走過的路仔仔細細的記在心里,只不過這是內宅,要想逃出去,還得搞明白前廳的情況。
謝孟夏披著猩紅長衫,歪在床榻上,見何彩匆匆進來,他挑眉道:“來了。”
何彩點頭,興奮的神采飛揚,險些就要手舞足蹈的跳起來了:“來了,公子,演起來。”
謝孟夏噗的嗆了一聲,瞪著雙眸罵了一句:“你小子,能正經點么。”
何彩忙斂眉垂眸,束手而立,一本正經道:“來了,公子,開始罷。”
般弱跟在管事婆子身后,七繞八繞的繞到了正廳門外。
管事婆子沖著正廳努了努嘴,壓低了聲音道:“侍奉更衣,會吧。”
般弱怔了怔,樓里教過她一整套的琴棋書畫,還教過她一整套的枕上風情,唯獨就是沒教怎么替人更衣,更衣,不就是換個衣裳么,沒長手啊,自己不會換啊。
管事婆子譏諷道:“怎么,連更衣都不會啊,你爹娘怎么教的。”
般弱瞥了管事婆子一眼,頭輕輕一擺,大闊步的就往正廳里走。
誰料就在此時,從廳內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嚇得般弱硬生生停下腳步,管事婆子在身后不斷催促,她也不肯上前一步。
慘叫聲剛剛停歇,又從廳內飛出帶血的剪刀,刀尖兒滴血的匕首,都扎在般弱面前的青磚鋒利,血濺到她的鞋面兒上。
般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唯獨有個毛病,怕見血,哪怕是手指頭上劃個小口,她也是要抖三抖的,這個毛病,在她頭一次彈琴被琴弦磨破了手指頭時,就把她給嚇暈過去了,最后是被人掐人中掐虎口在踹三腳給叫起來的。
她低頭看到鞋面上的血印子,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就要栽倒在地上。
“人呢,還不來給本公子更衣,等著本公子把你們剁了喂狗么。”廳內傳來一聲聲嘶力竭的大罵。
喂狗,不能喂狗,得活著,般弱嚇得回過神來,拖著不停打轉的腿肚子,走到廳內。
謝孟夏站在床邊兒,抬起一張陰沉沉的臉,望著般弱道:“更衣。”
般弱拿過衣架上的朱砂色外衫,抖著手替謝孟夏更了衣,雖說手法不慎捻熟,倒也沒出什么大亂子。
謝孟夏斜睨著般弱,她倒真是長在了自己的審美點上,的確是膚白貌美大長腿,他調笑了一聲:“叫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