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頃刻間迷了赫連文淵的雙眼,他狠狠抖了一下,驚恐的望向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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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暮。
這些人比土匪還要兇悍,面對土匪,尚且有破財免災的生路。
可這些人,不為財,只要命。
赫連文淵覺得自己的腿有點軟,有點站不住了,他從沒想過殺人滅口這個后果。
他張了張嘴,面無人色,艱難的喊了一聲:“韓公子。”
韓長暮的神情復雜至極,直直相望,緩慢道:“赫連兄,我并非是為了殺人滅口,而是因為他們牽扯到了突厥圍困第五烽時的內應,我不得不這樣做。”
血光散盡,孟歲隔四人退了回來。
康老爺一行人氣息全無的倒在金缽谷的邊緣,渾身浴血,卻偏偏看不出什么傷口。
赫連文淵默了默。
他現在除了相信韓長暮會信守承諾,已經沒有退路可走。
姚杳抿唇,微微嘆了一口氣。
走了這一路,韓長暮是冷清的,卻又是溫和的,讓她幾乎都要忘了韓長暮的本來面目。
眼前的他才是真實的他,他無疑是最冷血最殘酷的。
數十具尸首就那樣大喇喇的晾在谷底,沒有人收斂掩埋。
一日日風吹日曬,也終將成為半掩在黃沙里的干尸。
殺人越貨,毀尸滅跡,那是土匪大盜的拿手活兒。
而他們,是官兒,只管殺不管埋,比土匪還狠。
康姓薩寶的駝馬隊還留在谷底,有靈性的良駒暴躁的嘶鳴,馬蹄不安的來回挪動。
顧辰他們沒工夫安撫馬匹,商賈中的馬再好,也好不過他們從肅州帶出來的軍馬。
他們忙著翻騰駝馬隊的行裝,各種藥材金銀自不必說,最要緊的就是水。
把兩撥人的水歸攏歸攏,所剩的水分成兩份,一份正好夠孟歲隔等人去野馬泉取水,再行追蹤之事,而另一份剛好夠韓長暮三人護送骸骨,返回第五烽。
這一路行來,韓長暮對顧辰這幾個人的秉性手段都清楚,對他親手帶出來的孟歲隔更是放心,他也沒什么可叮囑的,只是翻身上馬,高聲吩咐:“半月后在赤崖驛等我,若五日后等不到我,你們就返回第五烽。”
幾人應聲稱是。
“噠噠噠”的馬蹄聲響起,這些人分成了兩隊。
一隊人輕裝簡行,只帶了保命用的糧草水和鹽,縱馬疾馳,往西頭去了。
而另一隊人駕著高車,趕著滿滿當當的駝馬隊,往第五烽的方向疾馳而去。
谷底空蕩蕩,靜悄悄的,風卷過滿地死尸,血腥氣飄飄蕩蕩的散開,漸漸淡薄。
半掩在沙土里的衣裳動了動,浮沙撲簌簌的滾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