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不上歸看不上,有時候直來直去的開罵打架,真不如拐彎抹角的陰招管用。
他暗暗握了握拳頭,神情有幾分不自在的木然:“我想向韓少使討要一個人。”說完,他抬眼看著婆娑。
婆娑也抬眼看著沐春。
這情景,像極了若是韓長暮不答應,就是話本里棒打鴛鴦的惡毒員外。
他面露微笑,很淡,如天邊浮云若有似無,蘊著一點冷意:“沐都尉想跟某要人,總要有個要人的態度和籌碼,就這樣紅口白牙的張口討要,某若就這樣答應你了,豈不顯得某無能。”
沐春暗自咬牙罵娘,真他娘的是個賊不走空的老東西,要不說能做到天子近臣的,手段都不那么光明長大。
他讓婆娑拿了筆墨過來,提筆寫了幾個名字,推到韓長暮的手邊兒,神情復雜,言語間十分的不痛快:“這是萬亨在京畿道的產業。”
韓長暮沒有接那張紙,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淡淡道:“只有這些,遠遠不夠。”
沐春火了,漲紅了臉,重重一拍炕桌:“姓韓的,你他娘的別給臉不要臉,得寸進尺。”
手巴掌拍的發麻,他低低嘶了一聲,勁兒使得太大了。
韓長暮不驚不怒,依舊神情淡漠,甚至有些輕諷和不屑:“沐都尉若舍不得,某也不強求。”
沐春是個武夫,活了這幾十年都不知道憐香惜玉這四個字兒咋寫,頭一回相中個人,憐惜個人,還得把這把柄往別人手里頭遞,他怎么想怎么憋屈。
他轉頭瞧著婆娑,讓他這會兒把人給棄之不顧了,他又著實舍不得。
他左右為難了半晌,狠狠一捶炕桌,提筆刷刷刷又寫了一串兒,一雙鳳眼瞪得溜圓,壓低了聲音惡狠狠道:“這些是萬亨在隴右道和西域諸國的產業。”
韓長暮挑挑眉,這些怎么能夠呢,這些遠遠不夠啊。
他端足了一幅貪得無厭的嘴臉,咄咄逼人的一笑:“就這些?”
“......”沐春氣了個仰倒。
他一個四肢發達,頭腦不算簡單的武將,跟一個四肢也發達,心眼兒如篩子的算盤精討價還價,那簡直就是體力和智慧還有耐心全方位都被碾壓。
他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有一記老拳砸在韓長暮的臉上,抽著氣提筆又寫了幾行字,寫完把筆一扔,氣的鼻息咻咻:“這是袁崢容和王聰這么些年,在隴右道軍中安插的親信,原本薛將軍和我是要擇機一一拔除的。”
韓長暮笑了笑,慢條斯理的收起這三張紙,淡淡道:“某只要名單,軍中之事是薛將軍做主,某可不敢隨便插手。”
沐春恨得咬牙切齒的,很想拿起頂門棍,一棍子抽飛韓長暮,他盯著那張長得極好,但極討人厭的冷臉,惡聲惡氣道:“韓少使要的都已經拿到了,我要的呢?”
韓長暮拿出戶籍單子,輕輕擱在炕桌上:“這是婆娑的戶籍單子,以后她就是個自由身了。”
此言一出,婆娑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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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卑職,卑職叩謝大人大恩大德。”
韓長暮面無表情的望了婆娑一眼,泠然道:“我內衛司不養起了異心之人。”他漫不經心的彈了彈手指,語露威脅:“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
婆娑知道自己起了離開內衛司的心,這就是一種背叛,韓長暮能放她離開,這是她的萬幸,若她敢泄露半分有關內衛司的秘密,不但是她,沐春也絕難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