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暫代安撫吐蕃使團一事,待韓長暮回京后,此事便交由韓長暮料理。
他略一思量,便明白了圣人的用意。
吐蕃與劍南道接壤,他們韓家歷代鎮守劍南道,替大靖朝建立起一道無法跨越的天然屏障,此次吐蕃使團里的那位代善王子,他也是見過幾次的,戰場上也交過手。
他明白圣人的意思,這位代善王子是他的手下敗將,那么在面對他的時候,估摸著心里天然就有一種畏懼,連哄騙帶嚇唬的,這事兒也就好平息了。
圣人就是圣人,恩威并施用的爐火純青。
他思量著慢慢前行,不知不覺的就路過了姚杳的房間門口,虛掩著的門后,傳來一聲凄凄艾艾的婉轉聲音,他頓時腳步一頓,干起了偷聽的勾當。
“阿杳姑娘,這些是公子平時常穿的衣裳,愛喝的茶,這一路上,就有勞阿杳姑娘伺候公子了。”
“這么大的責任,我可擔不起,清淺姑娘還是自己伺候吧。”
聽著這冷嘲熱諷的輕哼,韓長暮微微蹙眉,屏息靜氣唯恐驚動了屋里的人,繼續往下聽。
“阿杳姑娘是個有本事的,不像婢子是無用累贅,只會拖公子的后腿,婢子是真心實意請阿杳姑娘伺候公子的,他日回到京城,婢子一定當牛做馬,回報阿杳姑娘。”
“別,這么大的回報,我怕遭雷劈,清淺姑娘還是請回吧。”
“阿杳姑娘,婢子是真心實意的。”
隔著門扇,韓長暮只從這對答中,都能想象到清淺的哀婉和姚杳的嘲諷。
他想不通面對如此清淺的柔弱善意,姚杳為什么會如此的咄咄逼人。
他挑眉,是嫉妒嗎,還是吃醋了?
韓長暮沒有遲疑的推開門,把房間里的兩個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只見清淺畢恭畢敬的站著,低著頭,淡薄的黃昏余暉落在她的周身,整個人怯弱的讓人心疼,眼角的一滴清淚閃著微光,格外的楚楚可憐。
而姚杳卻漫不經心的窩在炕上,傲然的臉上滿滿都是冷淡和不耐煩,看到韓長暮進來,她愣了一下,卻沒有起身,反倒轉瞬就輕諷冷笑起來。
韓長暮緩步走到姚杳面前,淡淡道:“清淺畢竟是本官的侍妾,在你面前,也該有個座兒吧。”
姚杳“呵”了一聲,伸著手點了點胡床,撩了下眼皮兒,冷嘲熱諷道:“那上頭沒有釘子,卑職也沒有拿著刀威脅她不許坐。”
韓長暮噎的難受,已經在發怒的邊緣試探了,他按了又按,轉頭問清淺:“好端端的,你過來做什么。”
清淺捧過一疊子衣裳,笑盈盈道:“婢子閑來無事,做了幾身中衣,此番不能跟隨公子一同回京,就想把衣裳托付給阿杳姑娘,請她好好服侍公子。”她取出其中的兩身衣裳,溫柔笑道:“哦對了,婢子還給阿杳姑娘也做了兩身中衣,只是,”她聲音漸低,慢慢低下頭,泫然欲泣:“只是阿杳姑娘剛才說她不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