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灰袍小僧屏息靜氣,望住了姚杳。
姚杳笑了笑,凝神道:“小師父,這客房可是每日都會打掃?”
灰袍小僧點了下頭:“是的,小僧和師兄弟們每日都會打掃。”
姚杳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那,客房中可有燃香,或是小師父們打掃客房時,可會熏香?”
灰袍小僧搖頭:“不會,客房里并不會熏香。”
姚杳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
韓長暮皺眉問道:“怎么了,你可是發現了什么。”
姚杳淡淡的掃了一眼那灰袍小僧,他一凜,頓時會意的退了出去。
姚杳這才沉聲開口道:“那間客房里有一股子香料味,并不是長安城里常用的熏香,更非佛前供著的香,而是西域一帶的香料,而這香料味中,隱約夾雜著血腥氣和刀傷藥的味道,只是非常微弱,不易察覺。”
孟歲隔抽了抽鼻子,一臉疑惑道:“有嗎,我怎么沒有聞到?”
韓長暮從來都不懷疑姚杳鼻子的靈敏,微微皺眉問道:“那婢女是個胡姬,身上熏有西域一帶才有的熏香,并不算稀奇,但是,那血腥氣是從何而來的?”
話音方落,他的目光一亮,極快走出客房,朝灰袍小僧問道:“小師父,你見到那三名女子的時候,可覺得她們身上有傷?”
灰袍小僧愣了個神兒,搖頭道:“并沒有,這三位女施主走路用飯都很正常,不像是身上有傷的樣子。”
話未完,他突然一愣,抬眼望了望客房里半掩著的胡床,皺著眉頭狐疑道:“不對,那個帶著帷帽的女施主,用飯的時候一直坐得筆直筆直的,像是不敢靠著胡床。”
韓長暮心神一凜,忙一疊聲的吩咐謝孟夏:“去,吩咐人盯著長安城里的各大藥鋪,凡是有抓刀傷藥的,都跟上去看。”
孟歲隔應聲稱是,忙著安排去了。
總算是得了一絲線索,雖然這線索還是有限,未必能有什么轉機,但韓長暮緊繃的心神還是松弛了幾分,又去了靜室與福賢法師談了片刻佛法才告辭。
走出薦福寺巍峨的廟門時,天已經黑透了,鉛云沉甸甸的壓在暮色里,窸窣和緩的風漸漸變得犀利,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恍若哀愁綿延不絕。
韓長暮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抬頭望了望天:“看著像是要下雨了,快些回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