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暮疑惑不解的問:“閣老大人,這,”
蔣紳抬了下手,制止了韓長暮剩下的話,緩聲道:“韓大人,稍安勿躁。”
沐榮曻看著王敬宗和阮平安出了門,臉色微沉,目光閃了閃。
片刻過后,王敬宗和阮平安抱著幾摞裝袋好的彌封考卷進門,朝蔣紳看了一眼。
蔣紳深深的透了口氣,滿臉的一言難盡:“交給韓大人吧。”
韓長暮不明就里,但也沒有多問什么,從靴筒里抽了匕首出來,劃開押了火漆蠟印的封口,從里頭抽出一份手寫的考卷,正是本經的卷子。
他愣了個神兒,將剩下的幾個袋子盡數拆開。
一共是五份本經考卷,擺在了手邊,他依次看下來,臉色越發的難看。
不待韓長暮開口詢問什么,蔣紳便嘆了口氣:“韓大人,這些都是此次省試的本經考卷,每次省試,每一場都要出六份考卷,從這六份中挑出一份印刷下發,剩下的五份則立刻彌封存檔,韓大人,你昨夜搜到的夾帶各不相同,卻都出自這五份已經作廢彌封存檔的考卷。”
韓長暮也早已看出了這件事情,臉色才會格外難看。
而包騁拿到的那份考卷,赫然也出自這作廢了考卷。
省試考官是開考前三天入場,在貢院中擬定考卷題目,隨后印刷,而現在泄露出來的題目,正是已經作廢了的考卷,而不是選定印刷的考卷。
如此一來,這件事情便很是蹊蹺了。
作廢的考卷是立刻彌封存檔的,而選定的考卷卻是要發到工匠手中進行印刷的。
這個過程經手之人眾多,即便有內衛司的內衛和北衙禁軍的禁軍層層把守,也很難說不會有疏漏之處。
相較而言,拿到選定的考卷會比彌封存檔的考卷容易的多。
此人能有本事拿到彌封存檔的考卷,為何卻拿不到選定的考卷?
若是拿到了選定的考卷,為何卻沒有泄露出來?
韓長暮摩挲著這幾頁薄薄的紙,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
思忖片刻,他倏然抬頭:“閣老大人,這些作廢了的考卷是存放于何處的?”
蔣閣老道:“就在隔壁的倉房中,平時有兵卒日夜看守。”
韓長暮抿了抿唇,朝蔣紳幾人淡淡道:“閣老大人,諸位大人,這件事情,還請暫時保密。”
蔣紳幾人知道輕重,齊聲道:“韓大人放心。”
韓長暮將考卷依次裝了回去,又道:“閣老大人,這些考卷,下官可以帶回去仔細驗看嗎?”
蔣紳愣了一瞬,點頭道:“韓大人隨意。”
隔壁的倉房門口守著兩個兵卒,看到韓長暮三人走過來,齊聲行了個禮。
韓長暮點頭道:“本官要進去探查,開門吧。”
倉房的門鎖極為繁復,并非一個兵卒能夠打開的。
聽到韓長暮這話,這兩名兵卒對視一眼,齊聲道了個是,轉身便去叫人了。
駐守倉房的總共有十二名兵卒,兩人一組,兩個時辰輪調一次,而開鎖的鑰匙一共有六把,分別就在六個兵卒身上。
半盞茶的功夫,帶有鑰匙的六名兵卒便到齊了,齊聲像韓長暮行禮。
韓長暮點頭,淡聲問道:“你們來了之后,鑰匙可有離過身?”
六名兵卒面面相覷,齊齊搖頭:“回大人的話,鑰匙卑職都是隨身攜帶的,從未摘下來過。”
韓長暮沒有再問,只是淡聲道:“開鎖吧,本官要進去探查。”
六名兵卒從脖子上取下貼身攜帶的鑰匙,齊齊走到門前。
這六把鑰匙看起來沒有什么區別,可這六個人卻分的十分清楚,開鎖的動作也捻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