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在這個時候可是個稀罕物件兒,非富即貴的人家才能享用得起。
其中一名禁軍走到車旁,掀開蓋在車上的油布,草草掃了一眼里頭水靈靈的青菜,點點頭,漫不經心道:“行了,進去吧。”
蔡老大堆了滿臉笑紋,點頭哈腰的領著車夫,拉著車,從大開的角門走進貢院,最后將四輛堆得滿滿當當的平板車停在了甬道中。
他大聲招呼著車夫卸車,灶房里的人聽到動靜,也紛紛走過來幫忙。
他向甬道盡頭掃了一眼,一角暗色衣角在甬道盡頭翩躚,他快步走了過去,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甬道的盡頭。
眾人皆手忙腳亂的,熱火朝天的卸著菜,根本無暇顧及旁邊來了什么人,也沒有留意到蔡老大已經走遠了。
日頭漸漸升高,天際一片蔚藍,浮云繚繞,天氣晴好。
明遠樓一樓倉房旁邊的空房間,再度打開了門。
兩名內衛抬著冰鑒進了房間,涼絲絲的白霧在上頭繚繞不絕,房間里陡然入了冬。
看到地上擺著的那具尸身,孫英的眼睛陡然便亮了起來,他疾步走上前去,在尸身旁繞了一圈兒,嘆息道:“太狠了,太兇殘了,力氣太大了。”
韓長暮點點頭:“我粗粗驗了一下,此人是被人用手臂勒死的,至于有沒有中毒之類的,就要孫仵作剖驗了。”
孫英簡直興奮的兩眼放光,急不可耐的擼了兩把衣袖:“卑職定然不辱使命。”
姚杳看到孫英躍躍欲試的模樣,撲哧一笑,望著何振福道:“你給他灌了什么藥,這就瘋了?”
何振福挑眉笑了:“就是告訴他這有個驗尸的活兒,他就成這樣了。”
孫英瞟了姚杳和何振福一眼,不屑的哼了一聲:“你們不懂,誰跟你們似的,不學無術的典范。”
姚杳和何振福齊齊嘁了一聲,狠狠鄙視了孫英一眼。
孫英哈哈大笑了兩聲,打開了驗尸箱子,各色工具整整齊齊的擺在了燭火下頭,冷光閃動,寒意逼人。
他將尸首身上的衣裳盡數解開脫下,看到死者腳上的鞋子,他輕咦了一聲:“云紋履,怎么只有一只?”
姚杳解釋道:“是,死者是從茅房里打撈出來的,打撈上來時腳上就只有一只鞋了,本以為是死者死前掙扎的狠了,鞋子掉了,可內衛們打撈了整夜,也沒有發現丟失了的那只鞋子,現下看來,很有可能是兇手拿走了另一只鞋子。”
孫英點點頭,脫下死者的鞋子,仔細勘驗起來。
鞋面上覆蓋的厚厚一層臟污沒有完全清理干凈,但是臟污薄的地方,可以看到竹青色的鞋面上,繡著月白色云紋。
鞋面是尋常的緞面,繡線也是普通的絲線,沒有特殊的地方。
鞋底是木底的,雕了花紋用來防滑。
這種鞋是下場士子常用的,輕便防水還防滑,而且物美價廉。
孫英皺了兩下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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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勘驗的結果一一道來,思忖道:“大人,這只云紋履實在是太尋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