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寬的紙,一張,印十萬份,怎么感覺這貨是要印邸報呢?
邸報也就算了,私印邸報雖然有點不合規矩,但為了賺錢,他也可以不講規矩。
但是,看這貨這兇神惡煞的,別印了不給錢啊,胡老三硬著頭皮道:“大爺,您想印什么樣式的啊,樣式不一樣,價錢就不一樣,您這價錢都不問,讓我怎么給你算時間啊,畢竟請人來印也要錢的不是。”
他們這種小作坊就是這樣,平時就一個掌柜的,并沒有請什么其他人,因為他們壓根就養不起。
只有接到生意了,他們才會根據生意的大小請人來幫忙。
那黑臉漢子聞言,直接掏出一個十兩的銀錠子拍碼字臺上,惱怒道:“還怕大爺我沒錢給是吧!”
胡老三看到銀子,眼睛頓時亮了,有錢就好說了,他立馬笑瞇瞇的問道:“大爺,您需要特殊的字嗎,這刻字也要算錢的。”
那黑臉漢子不耐煩的道:“有什么字就用什么字,沒什么要求。”
胡老三緊接著又笑瞇瞇的問道:“那您想用什么紙呢?江西綿紙最貴,一百張五厘,常山柬紙次之,一百張四厘,差一點的連七紙一百張三厘,最差的毛邊紙一百張兩厘。”
那黑臉漢子還是不耐煩的道:“啰嗦什么,直接用最差的毛邊紙就行了。”
胡老三還是笑瞇瞇的道:“好說,好說,就按毛邊紙算,十萬張就是二十兩,油墨錢和工錢加起來也給你算二十兩,總共是四十兩。”
那黑臉漢子又從懷里掏出三個銀錠子,拍碼字臺上,怒喝道:“你這腌臜貨,大爺問你多久能印好,你拿個銀子算來算去作甚,還怕大爺少了你銀子不成?”
胡老三看著那四錠銀子,臉都笑成了菊花狀,他連連點頭哈腰道:“大爺恕罪,大爺恕罪,十萬份,十天,怎么樣?”
那黑臉漢子聞言,擼起袖子罵道:“驢球的,十天我還來找你啊,我不會自己印啊,說,最快多久印好。”
這架勢,是要打人啊,胡老三嚇的臉色一變,連連搖手道:“大爺您息怒,息怒,五天,五天行不?”
那黑臉漢子欺到胡老三跟前,大喝道:“不行,明天早上大爺就要。”
胡老三嚇得往后一躲,哭喪著臉道:“大爺,不能成啊,要明天早上就印出來,我得請一屋子人,還要去借字塊,借臺子,四十兩,小人還得虧本啊!”
那黑臉漢子聞言,又掏出兩錠銀子,往桌子上一拍,大喝道:“要錢,你早說啊,夠不夠?”
胡老三看了看桌子上的銀子,又看了看這黑臉漢子的肚子,搞半天,這家伙原來不是個大肚漢啊,他肚子那里裝的全是銀子!
那黑臉漢子見他沒做聲,又掏出兩錠銀子往桌子上一拍,怒喝道:“到底多少銀子,你說句話啊,呆愣在那里干嘛,小心我揍你啊。”
其實,胡老三說賠本那是騙人的,四十兩請那么多人只是沒什么賺頭而已,這會兒都八十兩了,自然夠了,純賺四十兩,他一年也就能賺這么多錢,還得生意好的時候,這黑大個人雖然兇點,給錢倒是痛快。
他連連點頭道:“夠了,夠了,就八十兩,明早我準給您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