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應熙瘋狂斂財的事他更清楚,因為這事就是他指使的,而且他還專門挑選了王維章和陳堯言這兩個私黨去協助自己的弟弟斂財,要不然,王應熙一個小小的秀才怎么去奪人家產,又怎么摟的到那么多錢!
這種事,他原本以為是傳不到京城的,因為四川山高皇帝遠,又有他兩個親信王維章和陳堯言罩著,誰吃飽了撐的,管這個閑事啊。
沒想到,都察院左僉都御史李光春竟然悄聲無息的趕到巴縣,而且一出手查的就是這些事情,這下真的麻煩大了。
這個李光春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黃承昊的親信,他自然清楚,黃承昊前段時間就在查他貪腐的事情呢,這下可如何是好啊,自己縱容親族在地方上橫行霸道,瘋狂斂財,這事如果傳到皇上耳朵里,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他正坐那里驚慌失措,苦思對策之時,外面卻突然傳來溫體仁的咳嗽聲,緊接著溫體仁略帶陰柔的聲音便傳了進來:“春石,有空嗎?”
這春石其實不是王應熊的字,而是他的號,他的字有點不文雅,叫非熊,所以一般跟他相熟的都叫他的號,而不叫他的字。
王應熊聽聞溫體仁來了,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蹦起來,疾步走到門口,飛快的打開書房的門,對著站在門外的溫體仁拱手作揖道:“哎呀,首輔大人,怎敢勞煩您親自駕臨,有什么事讓人來叫屬下一聲啊!”
溫體仁搖了搖頭,舉起一份奏折微笑道:“這坐久了就想出來走走,正好看到這份奏折跟你有點關系,便拿來跟你商議一下。”
王應熊聞言,連忙點頭哈腰道:“首輔大人,請進,請進。”
他對溫體仁那是真的尊敬,因為他的一切都是溫體仁給的,要不是溫體仁,這會兒他能當上個侍郎就算不錯了,哪能像現在這樣,又是內閣大學士,又是吏部尚書,權傾朝野。
溫體仁依舊是一副悠閑的樣子,慢慢走進他書房,隨后又在他的謙讓下做到主位上,這才舉起奏折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啊,你先看看。”
王應熊連忙雙手拿過奏折,仔細看起來。
他看完不由噓了一口氣,原來王維章和陳堯言已經想出對策了,這兩個家伙,竟然沒有在信里說這事,害的自己白擔心了這么久。
其實這個也不能怪王維章,因為信和奏折都是他寫的,在他看來,完全沒有必要在信里面提奏折的事情,因為他知道奏折是先要到內閣寫票擬再呈給皇上批紅的。
這個時候,王應熊哪里還有時間來怪罪王維章,他拿著奏折激動道:“這個李光春也太不像話了,都察院什么時候有權力調動地方軍隊了,他還指使人圍攻知府衙門,私縱人犯,真是無法無天啊!”
溫體仁撇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到底怎么回事,好好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