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臺吉心中焦急。
可在回去途中,依然緊急召見隨軍的范文程等一干漢臣。
“愛卿對現下有何見解?”
皇臺吉眼睛看向范文程的青腫臉龐,模樣關切。
卻絲毫不提先前被打的事情。
而這一切,也足夠讓范文程覺得感動了。
范文程端著胡皇隨意賞賜的鹿血,神情感恩戴德。
又稽首道:“皇上,當下的情形,肯定是要穩固國政,保固皇權。
諸王貝勒中也只能有一個皇,并且天威無上......”
范文程悉心的說道。
對于這一番話,他昨夜思索良久。
知道皇臺吉會憂慮。
因為,如今整個大清的國朝制度就是漢官協助確立的,甚至,他們還要比一直在中原造反的農民軍更為專業。
從山林中走出的各部胡人,最忌諱的就是權力分散,而這種情況,在主力受到外部正面打壓的情況,就會越發容易出現。
農耕民族可以輸很多次,但沒有大量穩定生產的胡人卻是不同。
皇臺吉先前是聽進了范文程這一點,才對漢官予以重任,確立國朝統御四方。
只不過,這本應該逐步加強君主政權統治的時期,建州受到北夏打壓,這才讓皇臺吉再沒有心情顧及到更多。
現在統治上的問題出現,才想起國朝禮制,才想起帝王的駕馭之術和這些漢官。
有時候就是這樣,狗總比兄弟好用。
而利用漢官漢卒,原本是皇臺吉為了給其他各旗施加的制衡手段,這也是多鐸等人總是看不順眼,故意尋找漢官麻煩的緣故。
“皇上,中原的朝制,不過是為了讓臣民都變成聽話的仆人。
而奴才的主意,可以幫助皇上把所有人變成奴才!”
范文程恭敬的表態,知道峰回路轉,漢官的機會好像又來了。
皇臺吉很是滿意:“不錯,果然是我大清重臣。
此番歸朝,朕要擴充漢軍。
下次再面對北夏的時候,就都讓漢人頂上吧......”
皇臺吉的語氣中飽含希翼。
范文程似沒想到皇臺吉首先是這個主意,可愣了許久,才又恭敬道:“奴才遵命,奴才一定為皇上操辦妥當!”
......
皇臺吉目的不僅如此,并且雷厲風行,在回盛京的路上,就確定好了一系列的措施。
今年的屯耕制度要大肆改進。
大清外部受阻,光靠山林獵取的生存方式,不足以支撐國力的發展。
只能退而求其次,遼南不還是有屯耕土地了?
而多爾袞與岳托也帶著大部兵馬歸來了。
盛京城內的情況暫無損失,只不過是朝堂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同時有秘吏稟報:
“多鐸王爺在煉鐵,所以北夏入境劫掠的時候,沒有及時外出抵御。”
“煉鐵?”
皇臺吉十分詫異,自己的這位胞弟,何曾有這份能耐?
“回皇上,真是煉鐵。
多鐸王爺手里有份北夏煉鐵秘術,整一個冬天都在摸索......”
秘吏回答。
皇臺吉更是疑惑,但同樣還是有些期許的,臉色不由和藹了幾分。
如果有北夏煉鐵秘術,以建州工匠的能力,指不定還真能摸索出什么名堂來。
于是問道:“多鐸果然比反叛的阿濟格好多了!
為我大清分憂,可是煉出來了什么?”
“精鐵尚未曾煉出。
倒是城內囤積的谷種,現在燒得差不多了。”
秘吏猶豫了幾番才說。
畢竟在一兩年前,谷種這種東西在建州這里是不太緊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