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呂不韋喃喃一聲。
真剛皺起眉頭。
此刻,并無風雨。
他開口說道:“相邦,還有一事,冠軍侯,已經快到涼亭了。”
聞聲,呂不韋點點頭,“告訴冠軍侯,就說,老夫在這里等著他。從馬車里將老夫帶來的美酒拿來,趁著如此景色,老夫要與冠軍侯好好痛飲一番,不然...怕是以后沒機會嘍。”
說著說著,他竟是大笑起來。
見狀,真剛緩緩退下。
并且按照他的吩咐,將馬車內的美酒搬來,而后去通知嬴淵。
至于后者,此刻根本不知道,呂不韋正在前方等待著他。
他與李通以及身后三十余騎,風馳電掣的向前方行使。
待到真剛出現的時候,嬴淵勒馬停行,大聲問道:“前方何人?”
真剛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并且,將呂不韋想要見他的事情,一概告知。
聞聲,李通感到疑惑,小聲道:“侯爺,相邦想要見您,大可以在咸陽城中等著您,他離開咸陽,來到這里,要見您,是什么意思?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嬴淵沉思道:“他知道我能從此路經過,可見,是對我們的行蹤了若指掌,若是他想殺本侯,或者是有所圖謀,不至于親身來此。”
這時,真剛抱拳開口道:“侯爺,相邦是懷揣著誠意來此,希望您能與之相見,我們羅網,此番對侯爺,并無絲毫惡意。”
聽到他的聲音,嬴淵百思不得其解,無奈之下,只好向身后的李通等人吩咐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本侯,我去去就來,倘若一個時辰之后,不見本侯蹤跡,命平陽關守將王志率領大軍來此,不得有誤!”
面對呂不韋,即使他有萬夫莫敵之勇,也必須小心謹慎為上。
然而,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呂不韋早已將身邊侍衛全部支走,只留自己一個人,身處涼亭當中。
到最后就連將嬴淵帶到這里的真剛,居然也走向別處。
此刻,涼亭內外,就只有他們二人了。
嬴淵上前,笑問道:“相邦還真是好氣度,難道你就不怕,本侯在這里,直接將你殺了么?”
自從呂不韋派人殺他的時候起,兩個人就是不折不扣的敵人了。
當然沒必要說些好聽的話。
“冠軍侯會做出這種事情么?”呂不韋不以為然的撫須一笑。
嬴淵目光銳利,果斷開口道:“自從你決定要殺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是死人了。”
“你今日殺了老夫,你也無法活著離開這里。六劍奴與八玲瓏都在,你的那位祖宗還未出現之時,你就已經死了。”
呂不韋一臉坦然,絲毫不畏懼。
他說的是實話。
這么短的距離,嬴淵可以殺他。
但是殺了呂不韋之后,他也活不了。
“所以...你今日將我喊來此地,就是為了要殺我?”
除此之外,嬴淵想不到其它能夠讓六劍奴與八玲瓏一起出動的原因。
不過,呂不韋今日來見嬴淵,確實是沒有這個想法,“老夫要是想殺你,不至于親自來此見你。老夫老了,估計活不了多長時間,要是在有生之年,未能與冠軍侯這樣的英雄一醉方休,豈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嬴淵微微愣神,他簡直不敢相信,這番話居然是從他的嘴里聽到的,“你也有服老的一天?”
呂不韋開口道:“坐下來陪老夫喝一杯吧。”
他的語氣,似乎是有些沉重。
嬴淵點點頭,坐在他的跟前,呂不韋親自為他倒酒,“老夫聽說,你夫人田蓁公主擅長制酒,也不知道,老夫帶來的這酒,合不合你的口味。”
嬴淵沒有回聲,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略微回味一番后,才開口說道:“是好酒。”
呂不韋笑著點頭,“那就好。”
一邊說著,一邊再次為他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