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見不敢當。”
伊稚斜哼著,抿抿嘴,道:
“本王覺得,攻打烏孫比攻打烏桓容易的多。烏孫被諸部環繞,若開戰,可調動呼揭、丁零、堅昆諸部之王,圍而攻之,當然,亦可讓西域諸國出兵。”
“以本部兵馬,對抗奴隸之國,未免太過浪費了吧?我部落勇士可是寶貝,死也不能死得那么窩囊。”
中行說品味著這位左谷蠡王的話,略有所悟,拍拍手,笑道:
“左谷蠡王言之有理。一個月前,右大當戶襲擊大漢,以其性子,不可能不報復。常言道,養精蓄銳,以逸待勞。”
“昔年晉文公與楚國發生城濮之戰。正是依靠以逸待勞,才得以勝之。”
“吾匈奴人數,不過大漢一郡耳,雖戰力強悍,然若是犧牲,則必定遭受壯丁減少慘痛之苦。”
“雖冒頓單于一統草原后,兵逼大漢致其和親求和,以至于我薩滿后裔,每年獲得大漢物資,亦可休養生息,養育二郎數十萬……”
“但不可忘草原之地艱難困苦,孩童存活率不好,且每每遭受豺狼野獸侵襲之痛,壯丁減少數量驟多。”
“倘若發兵烏桓、烏孫,以我匈奴兒郎為主力,那么士卒戰死后,損失巨大一方,還是我薩滿光輝沐浴之地的部落。”
左大將、左大當戶被中行說這一番話給打動了,紛紛閉上了嘴,咬咬嘴唇,猶豫不決。
于單也頗為意動,撫手而笑,“謀臣中行說所言甚是。”
又夸贊,“叔父考慮甚多,侄兒不及也!”
“大王謬贊了。”伊稚斜點頭,不笑。
左大將挑挑眉,呼喚,“那要怎么辦?放任其反展?”
中行說搖搖頭,“當然不是。”
“請賜教!”左大將目光炯炯,拱手。
于單等人,也紛紛把目光投向這位匈奴帝國當中,最擅長兵法的人,希望從這里得到幾個好的主意。
中行說用拳頭低著嘴巴,咳嗽幾聲,清清嗓子。
“諸君,吾覺得,正如伊稚斜大王所言,我們可以讓其他部落攻擊二烏。而我薩滿后裔,只需要出兵威懾即可。”
“舉個簡單的例子。”
“烏桓北部乃鮮卑部落。大王可以給鮮卑部落單于寫一封信,責令其三日之內整頓兵馬,對烏桓出兵。倘若不從,我左賢部一十二萬騎,將血洗整個鮮卑。”
“以敵制敵,上策!”
于單瞇著眼睛,“鮮卑,能打得過烏桓嗎?”
“哈哈,大王多慮了。”中行說歪嘴而笑,“他們只不過是一群替死鬼罷了。只要鮮卑把烏桓人的力氣消耗的差不多,吾儕就可以正式發兵攻擊了。”
“一群沒了力氣的低賤奴仆,豈能擋得住我匈奴鐵騎?”
“以臣之見,屆時,不等戰爭結束,烏桓貴族就會把其單于頭顱獻上,乞求饒恕。”
于單倒吸一口涼氣,贊嘆,
“好一手消耗。中行說,此法在大漢可有出處?”
“大王恕罪,臣才疏學淺,并不知,不過……”
“不過什么?”
“若我左賢王本部不用鮮卑,親自攻擊烏桓,很符合臣知曉一典故……”
于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
“請試言之。”
“諾。”
中行說色恭禮至,
“昔年,大漢南部吳越爭霸。”
“吳曾經攻入越腹地,然因其王急著北上逐鹿,未能斬草除根,而是輕視之,以至于,在吳攻打楚國時,被越國偷襲,遭遇夾擊。”
他微微一頓,緩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