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殊榮,估計整個大漢,頭一份。
“鄭公,大澇之后,必有大旱,大旱之后,必有蟲災,這是亙古鐵律。”
“匡以為,螟蟲不可能完全消滅,只能想盡辦法減少其出土數量。”
“嗯,匡人有何妙計?”
“談不上妙計,笨方法罷了。本來,下官希望將蟲災之地,改旱地為水田,考慮到旱地之民不熟悉水田耕種之法,只好放棄。”
“最終,解決災禍,大體有三種方法。”
“第一,用雞鴨禽類除之。”
“正好,趁此機會,大農署可以在全國各郡縣搭建禽場,以應對日后的蟲災。”
“第二,在犁地之時,于土中撒入硫磺等物,以殺蟲卵。”
“第三,人力翻尋,以人力除之。”
“就沒有其他方案了嗎?”鄭當時皺著眉頭,“這三種方法效率太低了。”
司匡癟著嘴,攤攤手。
鄭當時低頭,沉吟,撓著頭,“這么說,只能以時間換效率了?可是,農戶買不起,或者根本不愿意買曲轅犁啊。”
司匡一邊在布帛上書寫,一邊沉聲道:
“大農令,針對這種情況,匡倒是有兩個方法。”
“買不起,但想買的農戶,可責令當地大農令下屬官衙,借民款以購之,利息一分,以契約為定,違約者,或無法償還者,以徭役償還之。”
“買不起,亦不想買的農戶;買得起,但不想買的農戶,皆由當地三老曉之以理教之,若不聽,則以不聽教化之名查處之,罰沒之財,再給予相應價值之器具。”
鄭當時嘴巴抽搐幾下,額頭上開始冒汗,“前者,本官沒有意見,而后者……不就是強賣嘛……”
“鄭公,在下聽聞,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法。”
“可是……”
“怨恨只是一時的,待其明白某些違反命令之地爆發蟲災后顆粒無收的結果,匡以為,這群人反而會對鄭公感恩戴德。”
“唉……”
鄭當時握緊拳頭,猶猶豫豫。
“鄭公,行動,可能會被人記恨,不行動,會被陛下責罰,切勿忘了莊青翟之事。”
“!!!”
聽到莊青翟三個字,鄭當時臉色瞬間蒼白。
當年,陛下處理這位御史大夫的時候,可是二話不說,直接罷免。
三公尚且如此,何況自己這個九卿?
心一狠!
咬咬牙!
這一票,干了!
反正橫豎都是完蛋,還不如搏一搏。
“匡人,請為天下百姓詳寫解決之策。”
“可!”
司匡右手提著毛筆,左手從懷里摸出劉徹給的帛書,
“匡書寫之時,陛下的命令,就交給大農令去辦了。”
“陛下旨意,流民部解散,所有部眾,返回稷下學里,化身為農,屯田齊魯。”
“其反鄉的費用,大農令可別吝嗇呀。”
鄭當時接過帛書,隨意瞟了一眼,點點頭,
“交給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