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還需要我繼續讓人念嗎?這里應該就是匡章后裔的所在之地了吧?”
“看來諸位是來者不善啊。”
陳仲林抬起頭,原本柔弱的氣勢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堅韌之勁兒,
“當年之事,吾不想多說什么。今爾等來此,若還是為了追究小姐與白氏之子私自結合的事情,直說就好,何必扭扭捏捏?”
“當!”
桃木拐杖落地,
“不怕告知爾等!吾陳氏村,沒有孬種,若要戰,那便戰!”
“大膽,竟然敢這樣對巨子說話!”華麗服飾者憤而呵斥。
“退下,這里不需要汝插嘴。”腹忠揮揮手。
“諾。”
屬下退到墨家弟子群體中后,腹忠雙手交叉,藏在袖口,任憑腰間佩劍對著身前,笑容不減,
“老兄別激動。剛才汝說小姐……難不成……那私自與白家之人結合的女子,與汝為主仆關系?”
“是又如何?”
“哈哈,太好了!”
腹忠激動的胡子亂顫,拍拍手,“那女子為田氏嫡系,其走后,田氏之家譜,斷然不會交給外人,敢問,田氏家譜何在?”
陳仲林輕蔑道:“這與汝何干?”
“老兄,請務必將家譜借給鄙人,吾想對一件事加以求證!田章,是否為齊之公族?”
腹忠從袖子中拿出一塊墨跡泛黃的布帛,展示道:
“吾已然查明!”
“田章之父田鮪乃衛國公族。”
“而衛國公族,與陳國同源!”
“陳之始祖陳胡公娶周武王之女,而衛之始祖衛康叔,乃周文王正妻太姒所生第九子,即周武王姬發同母弟。”
“陳與衛公族同源,田鮪已為衛之公族,因此,若田鮪還為齊之公族,那么曾經在效力之田章,定為陳厲公之后裔!即隸屬代齊之田氏。”
陳仲林皺著眉,“汝查這個作甚?這都是過去許久的事情了。如今又不是先秦之時,查出來,又有何用?”
“不敢欺騙兄長,為了核實一人的身份。吾墨家在齊魯之地,遇見了一個少年,其懷有《孫子兵法》,兵家已經查明,此兵法與孫武殘留之手書多出吻合,應為真跡!孫武乃齊公室之人,《孫子兵法》只可能傳于齊公族。自孫武死后,唯有匡章有機會得到兵法!那少年亦自稱匡章之后。”
“不可能!匡章之后自至代后,皆一代單傳。四十年前,我陳氏村小姐離開之后,傳承便斷絕。其何德何能,敢自稱匡章后裔?”
陳仲林氣的渾身發抖,滿頭冷汗。
如今在這里居住的人,都是受老太爺恩惠。改姓陳的家仆。
在他們心里,自小姐不知所蹤后,田氏傳承已斷!
奴仆安敢稱主?
他們能做的,只有為匡章保持祭祀罷了。
十年,百年,千年……一代又一代地傳承下去。
如今,竟然出來一個自稱匡章之后的小子……
該殺!
“老兄先別激動。”
腹忠笑吟吟的,“那小子姓司名匡,膠西人士,家中父母皆已去世……如今,只有小妹與大母相伴。吾聞之,其大母名司田氏,近從心之年,非齊魯之人。”
這位秦墨巨子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陳仲林的表情。
果不其然。
在說到從心之年與非齊魯之人這八個字的時候,陳氏村的白發翁驚駭的瞪大眼珠,枯槁的手一把抓住腹忠,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