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霍二人約定好后,一行人在清涼靜謐的樹林里露宿一晚。
第二天清晨,每人身上頂著十來個蚊子包繼續上路。
司匡騎著馬,上欲哭無淚,艱難的撓著身上癢癢之處。
不知為何,昨晚幾個可惡的掠奪者專門挑脊梁附近下手,以至于他只能用佩劍劍鞘充當癢癢撓。
可見穿甲胄也有穿甲胄的好處。
起碼身上不會被蚊子叮咬,充其量也就咬幾下臉而已。
夏天野外什么都好,就是蟲子太多。
司匡已經下定決心了!
待張騫從匈奴回來,鑿空西域的計劃必須提前了!
哪怕到不了羅馬,也得先到中亞,帶幾頭大蒜回來!
大蒜,不僅可以調味,被蚊子叮了還能簡單地涂抹幾下。
這東西,比花露水止癢效果好。
……
這支趕著羊、拉著糧的隊伍忍受著精神上的折磨,在彎彎曲曲的道路上行進約七個時辰,終于到了陳倉境內,一番打聽后,來到駐扎在陳倉故道的軍營。
軍營駐扎在一個南北通行的狹窄泥濘小路上,加以封鎖南北交通。
營地兩側是重疊的山巒。
山巒上生長了枝繁葉茂、郁郁蔥蔥的高大樹木以及半米高的野草。
陳倉營整體規模不大,也就一個操場的大小。
幾頂破破爛爛、被蟲蛀了好幾個大洞的白色帳篷零零散散地坐落在營壘之內。
司匡在營門口細心數了數,不過八頂。
按照十人一什的編制,一個里面只能住十名士卒。
也就是說,同為控制交通要道的關隘,此地的士卒,只有武關的十五分之一左右。
怪不得徐偃提到這里的時候,得意揚揚。
這根本就是土財主看到乞丐之后的優越感啊。
司匡與霍去病下馬,領著幾個人靠近軍營。
驟然,在門口看守的五個皮甲士卒,有四個面露兇光,同時舉起長矛,以尖抵著。
為首未拿武器的士卒則走過來,用嫉妒的眼光,肆無忌憚地打量這群頗為富裕的同僚們。
黑壓壓的數量不說。
人均甲胄。
人均一馬。
人均長槊。
羊糧無數。
好家伙,來炫耀的嘛?
這種事他早就見多不怪了。
大散關那群家伙在運送軍糧的時候,經常會“不經意”路過此地,在營地門口駐足,用戲謔的目光挑釁陳倉守軍。
誰讓這里窮呢?
自從大漢建國,陳倉這條路就被主動廢棄了。
沒有哪個將軍會放著棧道不走,來走這一條崎嶇不平、充滿野獸、危機四伏的老路。
若不是此地為太祖皇帝出漢中,入關中立下功勞,恐怕連陳倉營都會被廢除。
戴五仲扭了扭脖子,臉色陰沉,耷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