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坳口進去是石板梯道,車輛只能停在路邊的一個鋪滿細石子的停車場里。
大家拿上旅行箱走石板梯道往村子里走。
石板梯道兩邊都是村子里的普通建筑,沿著山勢而建,青磚白墻黑瓦,墻腳根爬有青苔,或石或泥壘徹的院墻,枯黃的幾撮草莖在墻頭搖曳——屋前屋后有老人、小孩好奇的打量曹沫他們這邊游客,年輕人大多出去打工,很少有見。
這些情形在東部鄉村都較為常見,但對城市里的人來說,卻足夠新奇。
民宿兼用作大堂、休閑娛樂及用餐的主樓,是一棟整體保留舊有規模的石屋,但面對山谷與遠山的一側改成落地玻璃窗,視野通透,能將棲鳳山冬季蕭瑟的山嵴盡收眼底。
老板放棄從事證券投資那種燈紅酒綠的繁亂生活,跑到瀆河來投資民宿,審美跟品味還確實是在水準線之上的。
曹沫中午在新海用過餐后再出發,趕到山村才下午四點鐘,離晚餐時間還早,大家分好房間,要么在山村里溜達,要么跑到主樓的休閑區喝茶聊天;也有直接組織起牌局來。
曹沫跟成希在山道里溜達了大半個小時,微微出汗,再回到主樓里,看到不少人都聚到這邊喝茶。
剛才沒有露面的男老板這時候也出現了,三十五六歲左右,人長得也很精神,因為跟佳穎、程新認識,正跟佳穎以及肖軍他們坐在一起聊天。
老板也了解曹沫的身份,看到他與成希走過來,站起來打招呼,遞了一張名片過來。
老板經營民宿,發名片是希望客人后續再住過來以及幫著宣傳,曹沫接過來看名片用了民宿的簡筆寫意畫作為背景,老板名字叫呂新勇,笑著問道:“你們在聊什么,熱火朝天的?”
“東面三四公里的山腳下,有一家公司拿下一塊旅游開發的商業用地,這幅地上有十幾棟明末清初的老建筑——雖說這些建筑有些破舊了,分散的夾在山村雜亂的建筑里,也沒有什么名人遺跡,一直都沒能列入市級文保,但建筑選址及建造,非常有明清時期的特色。政府最初征地以及土地拍賣時也都承諾保留這些建筑。不過拿下這塊地的是一家當地的公司,實際上并沒有實力對這幅地開發,拿地的目的就是想著將這幅地轉手賣掉。他們目前找到一家有意愿接手這幅地的公司,但新的公司卻不愿意在保護這些老建筑投入太多的資源,只想拿到一塊凈地進行全新的規劃建設。這幾天,這家當地公司擅自請了一支拆遷隊進場,就想將這些老建筑都拆掉,地方政府和稀泥不露面阻止,附近的村民自發的組織起來,這幾天驅趕拆遷隊離開,鬧得不可開交,”民宿男老板呂新勇說道,“曹小姐說木象資本也有意在瀆河投資建造一座大型民宿,我覺得適合將那幅地拿下來——那十幾棟老建筑倘若能保存下來,進行好好的修繕,真是相當不錯的財富。我擔心村民最終無法阻止,今天下午還特意趕過去拍了一些照片留存,我拿你們看……”
男老板呂新勇拿來數碼相機,給曹沫他們看今天下午以及之前拍的一些照片,那幅地位于棲鳳山的東南麓山谷之間,距離瀆河市區比較近,南側、東側各有一座山湖,夾于峰嶺、湖泊之間,溪澗縱橫、幽谷森密,比這邊的風景更有特色。
這幅地上原先也有一座村莊,大部分建筑都拆除了,還有十數棟計劃保留的老建筑還矗立在原地。
因為村莊拆得七零八落,大量的建筑垃圾還堆在原地,沒有處理掉,非常的凌亂,老建筑混雜其中,本身也非常的破舊,也看不出特別的美感。
還有一些照片,是當地的村民跟拆遷隊在谷口對峙的場面。
“哥,你覺得這塊地怎么樣?”曹佳穎看向曹沫問道。
佳穎一直苦于在瀆河找不到合適的商業用地,眼前有這么好的機會插手進去拿下一塊地,民宿莊園的計劃就可以提前實施,她就有些心動。
不然的話,就要等當地政府推出的旅游服務用地進入土地拍賣市場,就不知道會拖到驢年馬月了。
“計劃接手這幅地的是哪家公司?”曹沫問道。
曹沫說是不插手木象資本的決策,但實際上不可能做到完全放手。
這時候能到瀆河棲鳳山腳下拿地進行旅游開發,不可能是默默無聞的小公司——他們將臟活交給之前的公司,希望拿到凈地做全新的規劃,那必然是要花大代價去做一個大型的綜合型旅游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