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是張公的世侄,張公對此人錯愛有加,他具體是什么來頭,在下一無所知。”
李應薦看著滿臉怒色的盧象升,心頭也是忐忑不安。他應張名世之托,送書信于盧象升,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盧象升按下心頭的不快,對李應薦和姚東照溫聲道:“二位義士,韃子環伺在側,二位還是先回巨鹿。至于移兵之事,容我和眾將商議后再說。”
姚東照還要再勸,盧象升臉色鄭重,婉拒了他的建議。
“姚義士,軍國大事,須得仔細斟酌,否則一旦走錯,萬千將士生死是小,君王所托,朝廷厚望,干系重大。姚義士還是先請回吧。”
姚東照和李應薦告辭出去,宣化總兵楊國柱和山西總兵虎大威走了進來。
“督師,怎么臉色這么難看,說來聽聽。”
楊國柱和盧象升相處時間久了,他看盧象升眉頭緊鎖,又看到桌子上的兩封書信。盧象升臉色如此難看,一定和這兩封書信有關。
“你們看看,這是西安府守備王泰給我的書信,說是韃子會在巨鹿城外糾集大軍,對我軍合圍。”
“王泰,西安府守備?”
楊國柱一驚,拿起書信看了起來。
“據張名世張公所述,王泰是他咸陽任上時的鄉兵練總,而后孫傳庭推他為西安府守備,團練總兵。此人年方弱冠,在咸陽縣墾荒賑民,活民無數,乃是陜西巡撫孫傳庭孫撫臺的愛將。”
盧象升緩緩道來,似乎怒氣已經平息了下來。
“督師若不移師巨鹿城中,韃子兩路大軍齊至,星夜合圍,圍城打援,高起潛必不敢救,督師猶豫不決,必將喪師毀身,誤國誤民……”
楊國柱和虎大威對望了一眼,都是震驚不已。
蒿水河距離巨鹿城不過9里地,全軍開拔,一個時辰就可趕到。憑借巨鹿城墻對抗東虜大軍,怎么也比在蒿水河邊和清軍野戰強上許多。
況且,韃子大軍南下,并沒有攜帶重炮,攻城拔寨,并非其特長。巨鹿城,確實是上上之選。
只是,京師遭韃子荼毒,各州縣淪陷,大軍毫無救濟,如果再退入巨鹿城中,難免落個消極避戰的惡名。
這惡名,可不是誰都能背得起。
“這王泰,怎么知道韃子人馬多少,行軍途徑?他又怎么知道我軍會在巨鹿駐軍,讓人在此等候?他又怎會得知高起潛會作壁上觀,見死不救?”
楊國柱指著王泰的信,驚訝地說道。
“是呀,楊軍門說的是!難道說,這王泰真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虎大威也是驚愕失色。這些軍國大事,一個遠離作戰區的小小地方武官,他又怎會知道的一清二楚?
“什么未卜先知,不過是巧言令色的神棍而已!”
盧象升冷冷說了出來,心里的怒氣卻已經蕩然無存。
“本督承陛下錯愛,督兵馬殲滅東虜大軍,若是只憑黃口小兒的危言聳聽,就輕言移師,任憑韃子燒殺搶掠,禍害百姓,如何對得起君王所托,又怎么向天下的百姓交代?”
楊國柱和虎大威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吭聲。
君王讓盧象升督師殲敵,對他寄予厚望,若是宣大軍撤入巨鹿城中,消極避戰,又如何面對君王和朝臣的悠悠之口?
要知道,朝廷大軍一直尾隨東虜大軍南下,而不是主動圍剿,其中最大的戰果,也不過是大同總兵王樸在涇陽(滿城的斬首20級而已。
何況,那王泰所說,畢竟是猜測誰又知是真是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