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壓下心中的念頭,正準備親自上場,將這個鋒芒畢露的毛頭小子壓下去,不料慕容復又說道,“諸位,我有個提議,今日天色已晚,這嵩山絕頂又是峰高崖險,若耽擱久了,只怕大家晚上下山不安全,不如今日到此為止,最后一場較量改在明日午時,大家以為如何?”
經他這一提醒,眾人抬頭看了看天色,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不知不覺中一天已經過去,此時已是暮色沉沉,殘陽西落。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有人說反正最后一場,一次比完算了,免得明日還要登峰;也有人說天黑下山困難,剩下一場正該明日再比,也有人持無所謂態度,反正大家都有輕功傍身,些許險峰不成問題。
這其中,嵩山派堅決反對,認為登峰太過麻煩,應該繼續比完,而華山派則是堅決支持,完全忘了先前慕容復打傷林平之一事,當然,真正原因自然不是這樣,此刻林平之受了傷,又連場大戰,只要左冷禪一出手,便可輕易將其擊敗,屆時便可奪得掌門寶座,倘若明日再比,說不定林平之又能恢復全盛狀態,勝負猶未可知,兩派的心思昭然若揭。
慕容復臉色一沉,朝嵩山派的人說道,“怎么,你們嵩山派經常上下山,熟門熟路,自然不會有什么危險,可在場數千同道不少都是第一次來這嵩山絕巔,你們就不替他們的安危考慮一下?如此自私自利,枉稱同門二字。”
嵩山弟子登時雅雀無聲,其中一人兀自堅持道,“天黑又如何,大不了我們嵩山派的人挨個護送他們下山就是了。”
“嗯?”慕容復眉頭微挑,冷笑道,“咱們這么多人在這,等你們挨個送下山,恐怕天都亮了,更何況,我輩中人應該沒有將生死交由他人之手的習慣吧?”
這最后一句才真正戳中了所有人的軟肋,眾人均想,是啊,這嵩山絕頂極其陡峭,一旦在晚上被人埋伏,想不全軍覆沒都難,若左冷禪贏了最后一場還好,可萬一輸了呢?又或者出個什么意外,他沒能坐上掌門寶座,嵩山派還會這么好說話么?
人性多疑,人心難測,誰也不會將生死交由他人之手,慕容復意有所指的話一出,除了嵩山派的所有人,盡皆同意明天再比最后一場。
左冷禪臉色黑成了鍋底,慕容復替林平之拖延了時間不算,還有意無意的挑撥離間,致使嵩山派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他現在是懊悔無比,早知如此先前說什么也不會請慕容復作為見證人。
當下左冷禪不得不站出來說道,“慕容公子這話玩笑了,我五岳劍派百年來風雨同舟,同氣連枝,親如兄弟,今日更是做出史無前例的并派壯舉,只會親上加親,原嵩山派弟子怎么可能做出對不起兄弟的事情來,不過……”
他話鋒一轉,“慕容公子所言也有些道理,嵩山絕頂峰險崖高,天黑下山不易,為了諸位同門及客人的安危,左某同意慕容公子的提議。”
連左冷禪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不會再有什么意見,隨后左冷禪吩咐嵩山弟子,分批分隊的護送各派下山,峻極禪院容不下那么多人,只能將一部分人送往半山腰的嵩山別院。
當然,也有部分門派嫌下山太麻煩,打算就在這嵩山絕頂過一夜,既省了腳程,又不會有什么危險,只不過抱有此心思的人不在少數,這封禪臺大小有限,可容不下多少人在此扎營。
這時定靜開口道,“我恒山弟子全是女子,體力虛弱,便留在封禪臺扎營,靜待明日比武,還望諸位同道能夠體諒一二。”
她都這樣說了,其他抱有同樣心思的人還能說什么,只能灰溜溜的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