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這么辦!我現在回城,去見一見李定之!”
跟李定之的碰面沒有懸念,劉彖只走上層路線,對李定之這個比較低調的縣丞不屑一顧,別說時不時的孝敬,就是逢年過節也只簡單的送了點酒肉。聽徐佑說了碧幽河斷流,立刻當作署理縣務后的第一樁大事來辦,點齊了戶蓸、兵曹、金曹的掾吏和衙卒,第二日一早,浩浩蕩蕩的開赴小曲山。
劉彖接到消息,到也不敢怠慢,親自迎到山下,道:“不知縣丞大駕光臨,小人來的遲了,請縣丞罪責!”
李定之對劉彖狗眼看人低的行徑早憋著一肚子火,冷哼道:“不敢當,劉郎君錢多通神,豈是我小小的縣丞敢罪責的?”
劉彖臉上賠著笑,道:“縣丞說哪里話,我就算能通神,可還不是縣丞治下的齊民?你讓我往東,我絕不敢往西!”
“好,有你這句話,今個的事倒也不難!”李定之帶人直達碧幽潭邊,看著淤塞的泥石,不斷上漲的潭水,還有轟鳴震耳的飛流瀑布,心神微驚。猛然回首,大聲斥道:“劉彖,小曲山既然歸你所有,相應的,必須負起該負的責任。潭水積在此處,一旦再有大雨,沖開泥石,匯入河道,定會釀成大禍,你知不知道?”
“小人知道!”
“知道?”李定之陰陽怪氣的道:“河道淤塞已過三日,你為什么不派人疏通?”
“不是小人不疏通,實在有心無力。家中的奴仆都在山上忙著修整山地,原想著過幾日抽出空來就立刻疏通……”
“過幾日?”
李定之痛心疾首,道:“過幾日大禍釀成,別說是你,就是明府也要倒霉。馬上,現在就干!”
劉彖不急不躁,看了眼徐佑,道:“這里淤塞嚴重,又很危險,沒有數十人三五日夜的勞作,恐怕不能恢復舊貌。縣丞,不是我搪塞你,要想徹底疏通河道,動用的人力物力財力不是小數目,我府中缺人,也缺鐵器,要不你發些差役來幫個忙?”
“這個……”李定之猶豫了一下,道:“官役不能擅用,需等明府回來再做定奪。”
“那就是了,要不等明府回來,再商議此事?”
“你!”
李定之被劉彖嗆的顏面無光,徐佑適時的站了出來,道:“不用動官役,劉郎君缺人、缺鐵器,卻不缺錢,可使錢雇傭附近的村民來做工,以工代役,明府那邊好交差,村民這邊也沒怨言。”
“這個好,以工代役,兩全其美!”李定之和徐佑是老熟人,配合十分默契,道:“劉郎君,就這么辦吧?”
劉彖點點頭,并不拒絕,道:“這是個好法子,不過,我怕這山石不堅固,要是再來場大雨,說不定還得淤塞。難不成次次淤塞,次次都要我使錢來疏通?縣丞,就是鬧到郡守府,怕也說不過理去!”
這話是警告徐佑,想借李定之來壓他,無疑癡心妄想。就算這次疏通了,他照樣可以讓山石重新淤塞河道,反正就是搞的灑金坊斷了水源,造不了紙,做不成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