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道上三治,陽平治、揚州治、益州治。陽平治坐落在陽平山,是張道陵最初修道和最后飛升之地,被道眾稱為“總本山”,是天師道的中央教區,地位最為顯赫,其祭酒默認就是天師道的領袖,向來由天師兼領。
后來天師宮建在了鶴鳴山,逐漸發展成道教祖庭,作為治理天下道門的核心,實際地位超過了陽平山。但陽平治都功印仍是歷任天師的唯一配印,陽平治仍是天師道二十四治之首,堪稱道眾的精神圣地。
而益州治既不像陽平治那樣是道門發祥地之一,也不像揚州治那樣是天下財賦軍事重鎮,它之所以位列上三治,是因為陽平山和鶴鳴山都坐落在益州境內,譬如后世京城所在的直隸省,自然不貴而貴。
益州治祭酒,可以說是天師、七大祭酒、揚州治祭酒之下的道門第一人!
徐佑只用了九個月的時間,走完了別人二十年的道!
時也勢也,從入道錢塘觀,再到入主林屋山,再到鶴鳴山遙遙在望,天師宮近在眼前,徐佑以一人之力,于不可能中劈開艱難險阻,鋪就了通往道心玄微的明暗閃爍之路!
當初清明提到陳蟾化名曹谷,用了五六年的時間作了南豫州治的祭酒,大家都還驚嘆不已,可誰又能預料到今日,僅僅九個月,徐佑就從區區道民,成了益州治的祭酒?
益州治,可是遠勝南豫州治的上三治之一!
孫冠不愧為天師,心胸廣袤,氣魄宏大。既然要賞,就賞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誘惑;既然要重用,就千金市馬骨,讓對方從此為天師道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徐佑如果真的是林通,真的為世間名利而來,孫冠此舉,他如何能夠不感恩涕零,如何能夠不死心塌地?
只可惜,他要的,不是天師道那些虛無縹緲的神職和箓文,而是可以讓他擺脫死亡威脅的五符經!
“寧祭酒,我要先回一趟錢塘,有些事需要和天青坊那邊再做點交代,還有一些朋友要告別。”
于情于理,此去益州,再想回來不知多少年后,故土難離,回去見見朋友,告別鄉鄰,那是題中應有之意。
徐佑依照原來的禮數,屈身就要下跪。袁青杞玉手微伸,作虛扶狀,笑道:“今時不同往日,林祭酒和我品階相同,怎敢再受你的跪拜?”
徐佑聞言當即起身,看向袁青杞的神態不再像以前那么的唯唯諾諾,而是帶了點矜持的距離感和平起平坐的一絲桀驁,道:“在揚州這段時日承蒙祭酒關照,要不然哪里會有天師的看重?以后大家同為祭酒,當互相扶持,為我道門興盛略盡綿力!”
宮一侍立在旁,聽徐佑這般得勢猖狂,心中頓時忐忑起來,偷偷瞧了眼袁青杞的臉色,想著怎樣提醒徐佑才好,可思來思去,終究沒有開口。
“林祭酒說的是!”袁青杞卻毫無慍色,輕笑道:“去了益州若遇到難處,可命人回來知會一聲,但凡我能幫的,定不會推辭。”
徐佑大笑,拱手道:“好,我先謝過寧祭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