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泰?”
“劉彖這么稱呼的,不知名字真偽。”徐佑又劇烈的咳嗽起來,清明忙過來扶著肩,拿著巾帕捂著嘴,再打開時,上面赫然殷紅成片。
這就是看電視劇多的好處了,孟行春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寬慰了兩句,辭別而出。到了門外,他的心腹假佐余行識湊過來問道:“徐郎君的病?”
孟行春沉著臉沒作聲,余行識不敢再問。走出長干里,孟行春朝著秦淮河的水猛的吐了口吐沫,狠狠的道:“行識,讓兄弟們全都動起來,凡妄議者,全給拿到南獄問罪,刮地三尺,也要把六天的筋脈斬斷!我這就去見校尉,六天余孽視司隸府如無物,我要讓他們在金陵城里寸步難行!”
哄走了孟行春,詹文君又來到房中,好奇的拿著巾帕聞了聞,皺著眉頭,道:“這是真血……你怎么弄的?”
“事先讓清明準備點人血含在嘴里,孟行春不會武功,瞧不出問題。瞞過了他,也就是瞞過了司隸府,免得還有人惦記著我這病……”
詹文君擔心道:“溫如泉真的說你重疾無藥石可醫么?要不要再請別的大夫來看看?”
徐佑武功恢復的事連詹文君都沒告訴,倒不是信不過她,只是金陵正值多變之秋,聰明人太多,若是演技不好被人識破,那才叫沒后悔藥吃呢。
“溫如泉雖是圣手,可對真氣運行一竅不通,清明有千般手段,可以做出傷重頻死的假象,你不必擔心,我還沒跟你生猴子呢,舍不得死!”
雖然不懂生猴子的梗,詹文君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呸了一口,輕柔似水的眼波里乍掠過幾分媚意。徐佑哈哈大笑,將詹文君撲到床上,附到耳邊吹了口氣,道:“重傷難治的人,哪里有郎君這般的生龍活虎?”
詹文君咬著唇,很快就忘掉了塵世間的煩煩惱惱,眼中腦海,只有心愛的人和那討厭又禁不住要沉溺的歡愉!
今天注定不會太平靜,孟行春剛走,安玉秀就來了,這幾日她來的勤快,前前后后幫了不少忙,連溫如泉都是她出面請的,各種珍貴藥材更是不要錢的送,仿佛這樣可以給徐佑續命似的。
這次又請了三位醫道名家,輪流把脈之后,齊齊搖頭,認為溫如泉診的無誤,徐佑的病確實到了藥石無可醫的將死之時了,只是在還能維系多久上產生了分歧,一人說頂多一個月,另兩人比較保守,粗略估計三到五個月。可不管怎樣,徐佑這條命,眼下看來真的保不住了!
安玉秀她對徐佑的感情比較復雜,說不上男女之間的情愫,可也比普通男女戀人更深入幾分。她陷落錢塘時,雖然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可身為女子,還是公主之尊,若被亂軍肆意羞辱,不僅身心俱創,還讓家國蒙羞。那種不安、恐懼、焦慮和蟲蟻噬骨的折磨,若非親身經歷,根本無法體會到其中艱難之萬一。
而徐佑的出現,不僅讓她絕處逢生,而且給了安玉秀心理和精神上莫大的安慰,那段時日,徐佑就是她的支柱,她的所有,她的天!就像墜落黑暗的人絕望中窺見了天際邊亮起的霞光,那一瞬間的感恩和觸碰,直接刻印在了靈魂深處,再也無法忘懷。
若是回京之后,她和徐佑保持著距離,再也聽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可能三五年后,這種感覺就會慢慢的淡薄了。可徐佑偏偏不是安分的主,先是送來了賀捷的人頭,為她報了大仇,又接連在江東掀起熱潮,元白紙、青雀茶,無不是奇思妙想,文才、詩賦、經義更是冠絕天下,無論走到哪里,都能聽到別人的議論和贊揚。
這樣的人,安玉秀怎能忘掉?反而越是刻意,越是時不時的會想起他。自寡居之后,男女之事已不太想起,可偶爾夜晚情動難耐,腦海里浮現的影子,依稀也是徐佑瀟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