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少代人的夢想?
蕭勛奇不需要考慮失敗的后果,比起成功可能得到的收益,失敗的風險完全可以拋之腦后!
富貴險中求,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事也干不成!
然而今夜發難,從時間上講,還是太急躁了些。蕭勛奇這段時日利用司隸府的特權切斷了皇帝的耳目,掩護天師道和沈氏的兵馬潛入金陵附近,在他的計劃里,最好先探明安子道的病情,若真的痊愈,又執意廢太子,那時再反也不遲。
造反,也有造反的路數,比如給安子道下毒,或者秘密刺殺,逼宮只是下策。誰知巫蠱玉像突然爆發,安子道連夜廢黜太子,更奇怪的是,他在接到安子道召見的消息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太子那邊卻仿佛早有準備,沒有通知他就和沈穆之一道舉兵圍了臺城。
蕭勛奇并不知道太子在含章殿前偷偷埋了巫蠱玉像,若是知道,無論如何也要把一干知情人等全部處死。結果就是皇帝匆匆,太子惶惶,在都沒有準備好的前提下發生了這場宮廷叛亂,雙方死傷慘重,堪稱兩敗俱傷。
“擇明主而棲?”安子道嘆了口氣,道:“休明,雖然父皇給你起的名里帶個明字,可你真的是明主嗎?”
太子這十余年來的委屈浮上心頭,雙目盡赤,道:“我是你生的,是你教的,也是你看著長大的,我若不明,非我之過,盡皆父罪!”
安子道愣了愣,苦笑道:“是我之罪!”
話說到這個地步,再繼續對質只能讓天下恥笑,衡陽王附耳道:“他是天子,素有威嚴,若不早誅,恐軍心浮動……”
太子臉色猙獰,拔刀直沖當頭,道:“眾將士聽令,御刀蕩士挾持天子,負隅頑抗,凡殺一人者,賞千金,殺十人者,封關內侯!”
徐佑和清明逃出生天,沿秦淮河順流而下,至驃騎航上岸隱蔽。原本按照計劃,兩人要去臺城外圍瞧瞧戰況,說不定還能渾水摸魚沾點便宜。不過受孫冠此番驚嚇,徐佑又暴露了林通的假身份,金陵是絕不能再留了,所以看了眼臺城,大火幾乎點燃了半邊夜幕,立刻悄然南下,準備從長干里過南籬門,再沿著破崗瀆的水路至太湖返回錢塘。
剛過朱雀航,正要混入長干里,徐佑突然停下腳步,在他左側不遠處的小巷子里埋伏有兩個人,一人在巷頭,一人在巷尾,和清明打了個眼色,縱身飛上右側的民舍屋頂,尋一角落藏好。
神照萬物,無所遁形,埋伏的這兩人雖然修為不低,其中一個還是小宗師,且善于隱匿氣息,不在年歸海和蘭六象之下,卻也瞞不過徐佑的道心玄微。
見了大宗師,如鼠見貓,那是境界上的巨大鴻溝,非功法可以彌補。可大宗師以下,哪怕白長絕在此,徐佑卻也有信心至少有一搏之力。
奇怪的是,當此金陵大亂之際,牽扯到的各方勢力幾乎把所有的武力都投入了進去,連孫冠和竺道融都親自下場動手,竟還有小宗師在這里不要臉的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