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接過滾燙的布條,說道:“你放心去吧,這點小傷不礙事,一會大夫還要來的,不會有什么問題。”
許青梧站起身正準備離去,忽然發現傘下那人眼神有些奇怪,他愣了幾息,趕緊用雙手捂住要害,順勢蹲了下去,臉頰燙的要命,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半句話來緩解尷尬。
最終,在熊大那肆無忌憚的笑聲中,許青梧穿著熊大帶回來的衣服,光腳撐傘離去。
至于那雙布鞋,他舍不得讓其趟過泥水。
木屋中。
白楚給許青梧倒了杯熱茶,沉默片刻后,平靜地開口道:“多謝。”
許青梧抿了口茶水,心里正奇怪這茶為什么苦的要命,恍惚間聽見白楚跟他道謝,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
白楚見他出囧,也不再提,灑然一笑,問他:“這茶可還喝的慣?”
許青梧昧著良心笑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茶很不錯,我很喜歡。”
白楚咂摸著這句話,點頭笑道:“說來也算不得茶,只是一種草藥而已,泡水喝能提神醒腦。嗯,倒是你這話很在理。”略一沉吟,白楚又道:“其實,我叫你來,主要是有件事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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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的想法。”
“先生抬愛了。”
“呵呵,青梧不必自謙。”
客套過后,白楚雙手捧著粗陋的茶杯,看向門外的雨幕,說道:“黑風寨元氣大傷,我雖然受傷,但盡全力仍有把握徹底滅了黑風寨,掃除這一禍害。但是……”
白楚嘆息一聲,將目光落在許青梧身上,接著說道:“寨中今日也有死傷,若再去打黑風寨,絕境之中對方反抗必然強烈,會死很多人。可不趁機滅了黑風寨,若那位二當家日后來復仇,又是件麻煩事。”
許青梧轉著茶杯,沉默不語。
他知道白楚叫他來的真正原因,不外是白楚想斬草除根,可自己心里又不想讓寨中人喪命太多,只得再求助于許青梧。
白楚自己都沒發覺,許青梧在他心里的地位,不知不覺間已變得如此重要。
不過白楚顯然錯了,許青梧這個見了尸體都會反胃嘔吐的人,又怎么狠得下心趕盡殺絕呢,先前用火藥是迫不得已,如今困局已解開,他自然沒必要再參和這事,只是這話肯定不能直說。
屋外雨勢減小,屋頂匯聚在一起的雨水仍舊在落下,或砸進泥里起個小坑,或墜入水洼中泛起圈圈漣漪。
少傾,許青梧輕聲呢喃了一句:
“留得枯荷聽雨聲。”
“哦?”
許青梧抬頭笑道:“我知先生心慈,既然如此,不若就放過那黑風寨又有何不可?”
白楚有些意外。
“黑風寨可是與清風寨等有宿怨?”
白楚緩緩點頭,不知許青梧為何忽然這樣問。
許青梧道:“咱們坐山觀虎斗豈不好?今日一戰,我們已打出名聲了,若真滅了黑風寨,誰敢保證清風寨與白水灘不會對我們過多關注?”
白楚喝了口茶,立即明白了話中的意思,爽朗笑道:“卻是我想的淺了。來來來,喝茶。”
兩人舉杯同飲,又說起了早上那場大戰,期間白楚不斷夸贊許青梧機智過人等等,許青梧則一心只想著拜師的事,數次想開口,又怕被對方直接拒絕死,面子倒是其次,主要被拒絕死了,他日再想開口就難了,還是得先謀劃鋪墊一番,找個白楚不答應但也拒絕不了的時機才好。
待許青梧從白楚那出來,天空已放晴,涼風徐徐而過,他裹緊了寬大的衣衫,縮著脖子咕噥道:“嘶,秋天來嘍,真他娘是天涼好個秋哇!”
黑風寨的事情暫告一段落,但許青梧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今天他選擇放黑風寨一馬,在未來,黑風寨的那位二當家,竟然使他一夜之間徹底成熟了起來。
只是,這成長的代價,大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