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泗碼頭三十里的樹林里,橫七豎八的尸體有的在樹邊,有的直接伏在地上,最多的不是運送財物的馬車旁,而是帶頭的三十多歲男子身邊,包括護衛頭。
石昭去而復返,在樹后觀察半天,確定再沒有別人才上前查看。
邁過一具具尸體,打開車上的箱子,里面是糧食,再打開另外一箱,還是糧食。直到最后一箱,都沒有田管事所說的珠寶海貨,尚武堂上當了,這些人果然要的是命,不是他們雙鶴山的,是這個貴氣男子,剛才他跑得早,也跑得快,但是那些“黃雀”攻向誰,他還是知道的。
尸體只有這些商人護衛,還有尚武堂的人,不是“黃雀”沒有傷亡,而是他們清理了痕跡,包括雙方尸首上的隨身財物。他們就想讓人以為這是土匪搶劫,假如沒有自己這個活口,這個局并不粗糙。
他嘆了一聲準備離開,腳腕被猛的抓住,讓他冷汗立馬濕了內衫,呼吸急促,本該一腳踢開的應激反應都沒有。
“老六!”
頭使勁抬起,脖子里全是青筋,臉上那道他親手縫合的疤還在,石昭松一口氣,正是祁虎踞,尚武堂的大當家,他腰間的血還流著,虛弱無比,抓住自己是最后的力氣了。喊住他,頭一歪,重重砸在地上,同時手也松開他的腳踝,垂落在他鞋子旁邊。
蹲身試探了下鼻息,還活著,只是昏迷了。
他沒有立即救人,而是挨個查看,二當家祁龍蟠,幾乎斷成兩節,只余了飛撲的姿勢,死在哥哥旁邊,怕是為了護住這個傻哥哥,四當家王強死在車旁,愛財之人,死得其所。看來只有大當家一個活口。---不對,在以后的說法中,是大批匪徒逃亡,帶著殺人越貨來的財物,自己就是其中之一,或許,幕后黑手已經把自己的畫像準備好了。
---看來大當家,就不得不救了。
可是昏迷后重如死豬的祁虎踞,要怎么挪動?車不行,重物太多,他搬不動,就算搬下來,他一個人也拉不出不算平整的路,馬?馬沒有剩一匹,除了,貴氣男人旁邊的死馬,是了,馬也是財物,還是很值錢的財物,現在按“黃雀”的計劃,馬也在自己這個土匪手中。
想來想去,只有扯了車上的破蓋布,附在分支較多的樹枝上,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祁老大拖上去,十三歲的身體再怎么強壯,也累得脫力了。
片刻,深呼一口氣,他站起來,防止“黃’”卷土重來,他要快點離開,至于是不是田管事和他家老爺,石昭來不及細想,先保命至上。
路不平。樹枝也不順滑,雖然踩點認識路,他還是很慢,要怎么回去呢?這個一石二鳥的套針對的是商人,尚武堂是順帶上的,還是正好相反?無論真相如何,雙鶴山十有八九現在正在甚至已經被除掉了。
從一個異世怎么來到這里的,他記憶模糊,但是在這里的怎么被寄養,怎么被徹底放棄,他都想起來了,母親,呵呵,和原來,議論的原來一樣,自己始終是被如同垃圾一樣丟棄的那個。
回不去現代更好,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爸爸不是說自己廢了嗎?那就讓自己的名字寫在史書上,造化有靈,讓爸媽讀歷史時,知道石昭是石昭,他們誰也不要的石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