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女子享清閑~誰說女子~不如男~”
一間小草屋里
美麗的小婦人,踩著紡織機,哼唱起了開心的小曲。
包子小圓臉,紫瞳美如畫,桃腮帶笑,虎牙尖尖。
長長的黑發,沒過了楊柳細腰,肌膚的白嫩,賽過了陽春白雪,懸掛在她粉嫩面頰上的深深酒窩里,仿佛藏滿了她說不盡的溫柔。
小婦人的名字叫沐瑤,你問她為什么這么開心?因為今天不僅是他相公的生辰,還是他倆成親三十年的珍珠日。
三十年前,失去光明的沐謠,被人販子賣到了北武國的火斗村。
被當成畜生飼養、辱罵、糟踐、毆打。
冰冷的巴掌和涼薄的人心,讓她對這個世界徹底絕望。
在一個寂靜的深夜,她邁入了無盡的海灣。
一步又一步,海水沒過了膝蓋、細腰、臉頰,她閉上了無用的眼睛,悄悄幻想起了周圍的一切。
幽藍的海洋,暗淡無光,清綠的海草猶如發光的瑪瑙,微小的顆粒細如塵埃,小魚、小蝦、小......,突然,一個溫暖的臂膀,拉回了這顆遍體鱗傷的心。
救我的少年,叫做賀長旗,是天底下最溫柔的蓋世英雄。
他帶陪伴著我,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
去聽好聽的聲音,去吃好吃的東西。
看清晨的日出,看黃昏的日落,看夜晚的星星,雖然他的嘴很笨,但總能耐心把一切美麗的景色,描述給我聽。
在我對這個世界失去信心的時候,是他,看見了我,發現了我,走近了我,擁向了我,從此改變我的全部生活。
三十年前的十月初八,賀長旗當著全村人的面,說要娶我為妻,村民們都在議論他娶了個淫蕩的瞎子,嘲笑我們,詆毀我們。
可眼里容不得的沙子的他,站在村子中央大聲告訴所有人,自從遇到沐謠起,他就忘記了女人應該有兩只眼睛,萬水千山,我陪她看,從今天起,我就是她的眼睛。
就在那一刻起,我相信了愛情。
不知不覺中,蠶絲布織完了。
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沐謠打了一瓢涼水,咕咚咕咚的喝下。
收拾完家里的衛生后,她盤算先做飯,再去集市把絲布賣了,大概能賺十兩鬼銀,足夠長旗明天和后天的藥錢了。
收好了絲布后,沐瑤從桑樹下摘下桑葉,端著一個小銅盆乘下,她走進了后院的蠶窩。
“蠶寶寶快快長,少吃桑葉,多吐絲,你就我們大家的小能手。”
喂飽了胖成球的蠶寶寶,沐謠又從水缸里抓起昨天買來的黃花魚,抄起伙房的菜刀,小廚娘要大顯身手了。
噸!噸!噸!
刀法純熟的她,把黃花魚卸成八塊,刺啦~下鍋。
辣椒、蔥、醬、蒜末,咕嚕咕嚕,起鍋。
端起一碗鮮美的魚塘,沐瑤走進了屋內,抬起癱瘓在床的賀長旗。
輕輕吹了吹,沉積在魚湯上的熱氣。
“咳咳……燙”
輕拍了拍賀長旗的后背,沐謠親自嘗了嘗溫度:“不燙啊,那晾會再喝。”
看著沐瑤零散的頭發,關懷的眼神里,寫滿了辛酸,賀長旗連幫愛妻的梳理的力量都沒有。
“家里的事,都辛苦你了,如果那天碰到了更好人家,你就……”
叮咚!沐謠氣紅了小臉蛋,伸出小玉手,彈了他一個腦瓜蹦。
“呸呸,又說胡話了,走,咱吃飯去,今天有你最愛的黃花魚。”
弓起了腰背,沐謠把賀長旗背下床,放到外面的搖椅上曬曬太陽。
端上了香氣四溢的飯菜,沐瑤提起筷子,挑干凈了魚刺,夾起了最肥嫩的一塊,送進了賀長旗嘴里。
“好吃吧。”
“只要是娘子做的,什么都好吃,你別光喂我,自己也吃啊。”
雖然是老夫老妻,可夸人的甜言蜜語,仿佛永遠也聽不膩,羞紅了臉蛋的沐謠,夾起了昨天在菜攤撿來的爛菜葉咬下。
“就會哄我開心,我不要吃魚,人家減肥,要吃菜。”
“那我也要吃菜,我也要減肥。”
等到賀長旗提出要吃菜時,沐瑤卻反問他,香噴噴的魚不吃,偏要吃菜,是不是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