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蘭可憐巴巴的看著言不渝,復又眼巴巴的看向他身后的蒼垣。
蒼垣倒是笑得合不攏嘴:“什么叫自作自受啊,小東西,這回你可算體會到了吧,不渝,你也別為難她了,馬車已經叫好了,咱們先回穹頂峰吧。”
“馬車?為什么不御劍飛回去?”
蒼垣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道:“小崽子,你現在的修為才幾斤幾兩啊,沒飛幾步就會耗空靈力掉下來,再說了,你不是還得帶著一個凡人嗎?”
“也對……”
在藍家府宅的門口,藍玉安送別了風鈴蘭和自己的兄長,他的表情仍舊是那般溫柔,而今,卻多了些不可察覺的深沉心思。
藍玉安久久的站在門外,目送著他們離開,在人還未走遠的時候,便有奴才來通報,說藍老爺,已經駕鶴西去了。
而藍玉安并沒有十分驚訝,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是嗎?那可真是要好好的哭一哭了。”
舟車百余里,始到山門前。
穹頂峰中,翠竹松柏爭相挺立、幽蘭徐徐繞著山林深處的梅花香,上有仙鶴過,下有草木興。靈氣充盈時不時便能看到御劍而行的仙門子弟。
山門前,一條通往山頂的石階巍然立于眾人面前。
以前,常聽書中說的近鄉情怯,風鈴蘭未能體會,此刻才剛剛好能了然于心。
風鈴蘭感慨之余,只覺得千般情緒涌到心頭,到了嘴邊,卻只能說出了一句:“這石階……可怎么爬上去啊。”
穹頂山門前的石階,足有三千三百三十三級,夠尋常人爬個三天三夜了。
以往風鈴蘭都是飛上去的,而現在要結結實實的走上去,實在有些困難,更何況還帶了一個藍青玉。
再看藍青玉,他眨巴著眼睛,頗有些興奮的說道:“姐姐,我們走上去好不好?我們走上去吧!”
“啊???”
藍青玉說著,已經開始往臺階上走了,風鈴蘭也不放心他自己一個人亂跑,只得跟了上去,蒼垣笑著搖了搖頭,給他們每個人都貼了一張風行符。
“這符咒可以減輕你們的疲憊,快點走吧。”蒼垣說著,大步往前走去。
足尖點在石階上,似乎每一級都能暈開一個故事,或是小時候淘氣的捉蟲子逗鳥兒,或是受罰的時候背著石板往上爬,或是與門中師兄弟一起下山歷練……
諸多回憶漸漸化為臺階上除不去的青苔,不管前世今生,都是一般模樣。
沒來由的,言不渝淡淡的叫了一聲:
“徒兒。”
“嗯?”
風鈴蘭也應了,一切順其自然,任誰都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