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飯店的大廳中,張一謀坐在沙發上,面前還立著一個行李箱。
這次來金陵的活動已經結束,他們今天晚上就要回燕京,鞏莉還有工作人員還在客房里面收拾行李,倒是他麻溜點,提前一步下來了。
大廳除了供人休息的沙發座椅之外,還有一個架子,上面擺著一些報紙雜志。
閑著也是閑著,張一謀起身走到架子跟前,想要找一份報紙打發打發時間。
人到跟前之后,卻一眼看到了幾本擺在一起的《鐘山》雜志。
他忽然想起之前蘇桐說的話,就拿起了十一月份這期的《鐘山》。
“咦,他寫的小說叫什么來著?”張一謀想了一會兒也沒想起于東寫的小說叫什么,隨后又拍了拍腦袋,“找作者名字應該能找到。”
很快他就在目錄中找到了于東的名字,又看向前面的書名,喃喃自語道:“對了,叫補天。”
對著頁碼翻到《補天》的位置,張一謀續了杯茶水,然后緩緩靠坐在沙發上。
熱騰騰的茶在杯子里晃蕩了一會兒,蕩起一圈圈水紋,慢慢的,水紋越來越淡,最終趨于平靜。
大廳頂上的燈倒映在茶杯里,因為蒸騰的熱氣看起來有些模糊,隨著時間流逝,熱氣慢慢散去,燈光在杯中漸漸變得清晰。
隨后,茶水開始變涼,水面上結起一層薄膜,又讓燈光重新變得模糊起來。
直到它徹底涼透,也沒有被人端起來過一次。
等到張一謀把《補天》看完的時候,才感覺嘴有點干,下意識地去端杯子,抿了一口才發現茶已經涼了。
“茶涼了吧,我讓人給你再倒一杯。”
旁邊響起鞏莉的聲音,不知何時她已經坐在了張一謀旁邊。
張一謀看到鞏莉,笑著搖了搖頭,然后一口將涼茶喝完。
茶喝完之后,張一謀抹了把嘴巴,贊道:“好茶。”
鞏莉笑道:“水都涼了,茶葉也黃了,還好茶。”
張一謀舉了舉手上的《鐘山》雜志,“真正好的在這,蘇桐沒有騙我,他那個師弟確實很厲害。文學上面的事情我可能不太懂,但是他這個寫故事的能力可真厲害,節奏快得像看新聞,但是畫面感又比新聞強。”
鞏莉挑了挑眉毛,“你說的這個,就是昨晚見到的那個于東寫的?”
“名字沒錯,應該就是他。”張一謀點了點頭,又有些慚愧地說道,“我還是眼拙了,昨晚有些小看他,只把他當成個剛大學畢業的毛頭小子。”
“可你不是說過蘇桐二十歲出頭的時候就成名了,還推薦我讀了他的《1934的逃亡》么?”鞏莉看著張一謀說道,“蘇桐既然能那么年輕就寫出好作品,這個于東為什么就不能呢?”
鞏莉雖然這么說,但其實還是馬后炮。
昨晚她對于東的印象不算差,但也沒想到他跟文學家能扯上聯系。她還沒看于東的小說,不過既然張一謀說好,那就肯定好,她相信張一謀的審美和品味。
張一謀聽了鞏莉的話,深以為然地點頭道:“是啊,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我的眼光竟然還這么有局限,實在是不應該。下次吧,下次咱們專門過來一趟,再約他們一起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