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事兒都是相互的,王言也給了足夠的,甚至是超額的回報。他幫助楊廣立功,坐上了太子之位,他幫助皇家打擊豪門大戶,他研究各種東西,開發海外之地獲取海外的錢糧,而今更是用最小的代價,最短的時間,打的突厥分崩離析,凡此種種,可以說王言的回報是更多的。
李靖知道,好大哥從來是一個講道理的人,誰尊重他,他就尊重誰,不論身份的高低貴賤。他見過王言跟混小子好好說話,見過王言貼心的扶著老頭,老太太,見過王言對待突厥的降卒也沒有瞧不起。
他卻也聽聞,王言收拾了哪一家豪門大戶的人,聽聞王言指名道姓的罵了哪個大官,跟哪個大戶對著干,在海外派人干死了誰家的船隊,弄死了多少人等等。在草原上同樣也見到了對于那些來蹭軍功但壞了事兒的二代、三代,甚至是好幾代的公子哥們的狠戾。
別人拿什么態度對王言,王言就會用更好或更壞的態度去對待別人……
他沉默了更長的時間,終究還是沒有說什么,只是嘆了口氣。
他為這種事感覺到悲哀,或許是他此次參與了戰爭,并且還是跟隨在王言身邊,這讓他感覺到了身為主帥的不容易,也感覺到了主帥在戰時的絕對權力,并由此對皇帝有了一些不信任……
這當然是一個很好的反思,王言也感到欣慰,李靖還是有幾分忠君愛國思想的。隋末天下大亂之際,他還想著跑去給楊廣報信呢,結果被李淵給抓了,于是他就降了李淵,之后才跟了李世民,入了天策府。
王言當然不會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由著別人生殺予奪。所以他才會開始就預備著造反,這是變革,卻也是保命的手段。
這不是他與楊廣的矛盾,是他與皇帝這個位置的矛盾。
也怪不到別人,只怪他太能干了。
楊廣是個狠人,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哪怕王言跟楊廣的關系再好,在楊廣覺得王言有威脅的時候,就要研究王言了,跟皇帝的交情,當然是做不得數的。
皇帝都是獨夫,越是有事業心要干大事兒的皇帝,就越是獨。有度量的,有自信的,沒有幾個人。皇帝是高危職業,都缺安全感,看誰都是反賊。
別說楊廣這樣,自己親爹都下手的選手了,王言可不多啥……
不過眼下的情況肯定是很好的。
突厥人自己砍了都藍的人頭,開始派人去到了楊素那邊和談,由長孫晟主導。但是罷兵的文書,還是沒有送到王言這里。
所以王言盡職盡責的履行著他身為雁門行軍總管的職責,眼看著開始化凍,天氣越來越暖和,他所統率的五萬大軍也活動了起來,貓了一個冬天,不是喝酒就是嫖,也該開始進行一些恢復性的軍事訓練了。
在訓練之余,也緩緩的向草原之中進發,上千的過往戰斗中打出來的精銳的斥候游騎,開始前出擴散,進行先期的偵查活動。
十分簡單干脆的,干死了突厥派過來監視王言動向的斥候。于是突厥那邊也就收到了消息,于是談判的速度驟然加快,于是在草的嫩芽,又一次頂破草原的土地之時,王言收到了正式的文書,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