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菲利克斯重復一遍,腦子把這個消息過了一遍,他舉起手,“我可沒有參與,對此一無所知,如果你要問這個的話。”他頗為心虛地解釋說“頂多就是通過幾封信。”
“我知道。”鄧布利多簡短地說。
就在菲利克斯琢磨話里的意思他是知道自己沒有參與格林德沃老頭的越獄;還是知道自己和老魔王通信的事情時,鄧布利多繼續說道“我緊急聯絡了幾位老友,他們和某些核心圣徒依然保持聯系,還沒有消息傳來。”
“即便這么多年過去,依然有人效忠格林德沃”菲利克斯頗為驚奇。
真要如此,這些人又為什么坐視格林德沃被關押半個世紀
“很難一兩句話說清格林德沃的影響力,”鄧布利多微微搖頭,表情嚴肅,“他的勢力一度極為可怕,當我在學校里教書的時候,他已經拉起一支足以顛覆世界上任何一個魔法部的巫師軍隊。我絞盡腦汁,才動搖了他信徒的根基,把他逼到了墻角”
他轉移話題說“即便格林德沃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但在很多人心中,他依然是那個最適合領導他們的人。”
真實的歷史遠不像紙面上的字那樣平淡。
它是鮮活的,有生命的,真實發生過的,史書上寥寥幾句評語很難概括出一個人的全部特質和魅力。
講真,最近一直用音色多,安卓蘋果均可。
尤其是對于后來的研究者來說,很有才華,很有吸引力這幾個詞兒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用來形容不止一個人。但必須承認,人和人是不同的。
“暫時還是安全的,”鄧布利多輕聲說,“他身上有強大符咒的禁制,我可以確保這些限制依然存在,他很難用出高深的魔法不管想做什么,這些條件客觀上為他設置了門檻。
我擔心的是失去力量會促使他進行思考,躲起來藏在暗處,宣揚他的理念,招募軍隊,或是用另一套理論挑起爭端,那太危險了。我甚至一度擔心他蠱惑你。”
“唔。”菲利克斯琢磨著,自己應該沒有被蠱惑吧。
鄧布利多笑微微地說“我是最近才想明白的,優秀的人身上總是有很多共性,但不同的是,你討厭麻煩,崇尚簡單,這就使得你不會過多地沾染權力。因為權力是復雜的,越多的權力就越復雜。”
“格林德沃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他的性格、相貌”菲利克斯問道。
“不,菲利克斯,你無法理解,這些東西一點兒也不重要,思想,思想你無法想象他的思想是怎么吸引了我,激勵了我。麻瓜被迫臣服,我們巫師揚眉吐氣。”
“我曾極度渴望站在他的身邊,把他視為這場革命的年輕領袖我完全沉迷進去了,滿腦子殘酷夢想,我當然想過我們的夢想會為世界帶來多少傷害,但最后我用空洞的理由說服自己,一切為了更偉大的利益。如果能獲得權利,我就可以保護我的家人,讓他們生活在陽光下,我還可以庇護更多人,但我錯了,我的權力欲讓我違背初衷,忽視了本應該最重視的人。”
痛苦浮現在鄧布利多的臉上,眼睛里閃爍著淚花。
“我大概有些理解了,”菲利克斯輕輕地說“在人們普遍迷茫且不滿于現狀的年代,思想會殺人。”
他們聊了很長時間,鄧布利多不再避諱他和格林德沃曾是摯友的關系,可能是黑夜帶來的安全感,他坦言自己曾受到引誘,為格林德沃的邪惡事業出了很多主意,貢獻了很多智慧。
菲利克斯為他倒了一杯葡萄酒,勸慰道“你沒必要為此自責,阿不思,你從來沒有把心中的想法付諸實踐。誰年輕的時候沒有些或是崇高或是卑鄙的想法呢有才華、有智慧的人往往犯的錯誤更大,因為尋常的小事對他們來說沒有挑戰性統治世界什么的,我也想過啊。”
鄧布利多愕然地看著他。
菲利克斯聳聳肩,“我確實很認真地考慮過,最后的結論是不劃算。付出太多,回報又太少。”
鄧布利多展露笑容。
接著他低頭打量手里的高腳杯,嘆息地說道“但如果你的理想只能通過權力來實現呢那些執著的、美好的愿景,當你孜孜以求渴望到達那里,希望它變成現實那種極端的癡迷,也許只有更加冰冷的現實才能把人喚醒,可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