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公子說的哪里話,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只要公子肯配合,自然不會擾公子的事。”
“刺啦——”有什么被割開,袋子被拎起來一角,茍熹微只覺臉被擠壓得生疼,那大漢的聲音更近了,明顯透著不悅。
“公子,我們要的人可是個男人。”
“你們只同我說要溜進山里的耗子,我給你們送來了。”
說話的應是那位公子,茍熹微辨出方位的同時,也驚出一身冷汗。
這人身上的氣味,同先前她昏倒前所到的那個院落的草藥味極其相像。
“公子……”
茍熹微聽見有利器破空的聲響,那大漢尖銳地叫喚起來。
旁邊來了個人拉著大漢跪地上求饒:“公子,阿大他心直口快,我們也是急著交差,求公子饒了我家老兄弟一命吧。”
“記住,我不治你們,不過是不想臟了我門前凈土。再有下次,可就不是廢條胳膊那么簡單了。”
“是是是,公子慢走。”
被喚作公子的那人很快走了。
茍熹微陷入沉思,聽那公子的聲音,年紀不大,說話卻極為高傲,隱隱透著不屑。
他身上的草藥香似常年積累而成,適才飛出去的極有可能是銀針,應是個行醫之人。
她來時已然中了毒,如今卻安然無恙,可能就是被他治好的。可他明明治好自己,為何又把自己送進賊窩來?
茍熹微懷疑自己很有可能被當成替死鬼送上來的。
“該死的,晦氣!”應是見公子走遠了,那被廢了胳膊的阿大張口破罵,“這女娃怎么辦?”
“先跟那小子丟一起吧。”那人回他。
“我看這丫頭長得挺嫩的,不如先讓兄弟我嘗嘗滋味?”雙頰兀地被一雙粗糙的大手捏起,厚重的老繭在她臉上捏來揉去,茍熹微登時警鈴大作。
背在后面的手悄然移到后腦處,眼看就要摸上那支梅花簪子。
阿大就被狠狠敲打一番,束縛在自己臉上的手登時松開,茍熹微暗自松了口氣。
“嘗什么嘗!先抓到苻堅那小子再說,沒抓到苻堅,小心大人回來要了我們腦袋。”
苻堅?
這些人跟之前追殺他們的人會不會是一伙的?
如果是,那他們要抓苻堅……
思索間,茍熹微已被帶到一個混著惡臭又分外潮濕的地方。
許是一個暗室,抑或是個地牢,茍熹微聽見鐵索哐當幾聲,伴著木柱相撞的悶響,似個牢房。
茍熹微被人從布袋里重重抖到地上,這遭臉朝著地面,被扔到稻草堆里。
草根粗礪,茍熹微被幾根凸起的倒刺扎破了皮。
接著又是哐當幾聲,門鎖上了。
聽著那兩人的腳步聲越行越遠,茍熹微終于翻個身,仰躺在草地上。
牢內還有一人呼吸聲,沉重,細長,像在壓抑著身上的劇痛。
熟悉的腐肉味叫茍熹微很快辨認出他的身份,他就是適才同她一起被追殺的人。
茍熹微沒急著開口,這人極可能跟苻堅有關。
“瞎子,你怎么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