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也被姐姐拉著坐下來,乖乖的挑起面條吃著,一邊細細的把事情說給姐姐聽,在她看來就是秀秀姐想教小春哥寫字、小春哥突然抽風這么簡單。
柳桃不疑有他,因為在她的認知里楊秀秀就是個討厭的人,小春哥甩她一身墨汁簡直無需理由。她甚至對著還在哭兮兮的楊秀秀嬉皮笑臉:“哎,你坐下來吃一碗面嘛,反正你這樣子也走不了。你又哭又叫的,多吃兩碗補一補。”
“姐姐,讓秀秀姐去洗一洗吧,秀秀姐這樣也不能吃東西呀。”柳葉想幫一幫楊秀秀。秀秀姐總陪著自己聊天、繡花,而姐姐卻總把自己丟下跑去和小春哥玩,這一對比簡直了。
柳桃安撫的按一按李春的手臂,請馮五哥照看一下柳葉和李春,自己則帶著楊秀秀去洗臉。她對滿香樓很熟,找著地方幫忙著把楊秀秀手臉都弄干凈了,至于身上的衣服是肯定要不得了,柳桃對此還有點幸災樂禍。
嘖嘖,這本來是舅舅端午節捎來的做禮物的一匹上好的細布,自己和柳葉一人做了一身新裙衫,水都沒下過呢,染的玫瑰花兒的紅色和紋路可好看了,娘不管自己又哭又鬧的硬是給了楊秀秀。現在真是活該。
楊秀秀陰沉著臉:“你要賠我衣服。”
柳桃反駁:“你現在身上穿的就是我的。”
“我不管,反正你要賠我。還有頭發,你得給我買一塊桂花香胰子,我這頭發上盡是墨。”
或許是覺得楊秀秀樣子太倒霉,柳桃忍不住又笑起來:“你干嘛去惹小春哥啊,你跟他又不熟。”
這話簡直是補刀,楊秀秀氣得哽咽:“他怎么像條瘋狗、無緣無故發脾氣?我真是一片好心當驢肝肺,我哥哥可是被學政稱贊是神童呢,我娘叫我從小伺候哥哥磨墨裁紙,我認的字比馮嬌嬌多多了。你們真是不識好人心。”
“你哥哥這么了不起啊。”柳桃卻聽進去了,那楊子云陰陰暗暗,脾氣古古怪怪又愛教訓人,但大約有些真本事吧。
“是啊,我哥哥遲早是舉人,到時我就是舉人的妹妹,等我哥哥做了官我就是官家小姐。哼,到時我要哥哥枷了李春去、判他流刑三千里——唉喲——”
卻是柳桃使勁掐了她一把:“楊秀秀你皮癢了吧?你再胡說一句我把你剝光了叫你回不去。”
楊秀秀氣得想哭卻又不敢,委委屈屈收了眼淚,偶爾抽嗒兩聲,心里罵著柳桃果真不要臉、跟男人廝混了也就滿口昏話了。
紅日慢吞吞西行,江河染得金波粼粼,柳桃抱著最漂亮的一束荷花和李春告別。“小春哥你到底怎么了嘛?”她問了好幾遍了,他都不說話。
“你就是討厭她也不要這樣,你讓嬌嬌多為難,弄得這么亂糟糟的嬌嬌不好對家里交待。”
李春低著頭,悶聲道:“我幫他們擦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