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怎么這么啰嗦”她撒嬌的樣子真可愛。她拉著李春胳膊央求著“抱一抱,明天我就去鄉下了呢,要過完年才回來。”
他們倆身高差一個頭,李春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角落里一張破桌子,把她抱到桌子上坐著,柳桃抱住了他的脖子,摸著他的短發,兩只玲瓏的小腳一踢一踢的。
楊子云呆呆的看著,默不作聲,自己這算綠云蓋頂?可是好奇怪啊,他還記得上次她在大街上抱著這個野男人的胳膊自己就氣得不得了,發誓絕對不會要這么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但是現在看著他們破廟私會,卻隱隱有些羨慕是怎么一回事?
那少年背脊對著自己,穿著一件很不合身的舊棉衣,光頭赤腳,簡直是個野人,這樣嬌艷的小姑娘偏偏粘在他身上化不開一樣。
楊子云從小讀圣人書,知道面對這種銀邪之事自己要么就是洗眼睛,非禮勿視,要么就去叫人來把這一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捆起來送祠堂,以正視聽。可他只被柳桃那張仿佛發光的面容吸引,僵硬著一動不動窺視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柳桃的笑容淘氣又活潑,他覺得不可思議,她怎么還能笑得那么理直氣壯?
楊子云不記得是他們先離開還是自己先走,自己怎么回到家的也不記得,進門時楊魯氏驚叫“我兒,你的傘呢?怎的一頭都濕了。”
“嗤”的一聲,一團大的雪花撲到窗紙上,楊子云一個機靈清醒過來。螺螄巷這套院子住得緊繃繃,楊魯氏說話聲音又大,他坐在房間里也聽得清清楚楚,柳家沒答應自家的提親——憑什么、他們家女兒德行有虧,還敢拒絕——江神廟里那個活潑漂亮的女孩兒本來應該是自己的,她對待自己也會那樣主動又熱情——
晚飯蒸了一碗烏黑的咸菜,切了幾片菲薄的臘肉。楊子云心不在焉,楊秀才覷見兒子筷子沒動,就把幾片肉都夾了,激得老妻一通好罵。往常吃過飯楊子云就會自去看書,今天卻期期艾艾不肯走,大家都看出不對來。
“我兒,可是感染風寒不舒服了?”楊魯氏關心問,又扭頭要秀秀去煮碗姜水來。
“娘,那——那——那個能作數嗎?”楊子云眼巴巴問。
楊東云面紅耳赤,楊魯氏心疼兒子,看兒子心心念念這門親事,對柳家心里又恨一層:“我兒,那破落戶稀罕什么。等你進了學,娘給你挑戶妥當人家,沒得撿人家破鞋。”
“她---她---”楊子云雖然心里覺得柳桃已然不貞,但想到那烏黑的頭發、雪白的皮膚心里直癢癢的舍不得。
她那活潑的笑容,那垂在臉頰邊的銀墜子,那白嫩的耳垂真是可愛極了。楊子云想著柳桃的面容,她也那樣手腳并用纏著自己,甜膩的叫自己哥哥,好哥哥。
不不不,我不是喜歡她,我怎么可能喜歡這種女人,我只是想報復她。對,她舍了我跟著那種下賤野人我為什么要憐惜她,等我把她弄到手狠狠弄一番就丟棄她,叫她哭天哭地后悔去吧。
他跌跌撞撞倒在鋪上,攪得帳子一片響,腦海里繼續浮現著她嬌小的腳一蹬一蹬的畫面,她雪白的手腕子、小小的腳,她——他低叫一聲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