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大眼瞪小眼了一回,平九確定了真不是李春給藏起來不由吸口冷氣,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問:“你不去找嗎?”
“先漂著吧,我沒心情管這事。”李春沒坐過太師椅,坐來坐去也不習慣“我忙著呢,要去買田、買鋪子、還想要去哪里找個爹。”
“這是什么話,爹哪里有亂找的,而且若因為名利認人做爹也終將遭人恥笑。”平九猜他定是親事不順暢,只得勸解“英雄莫問出身,我相信柳姑娘不是那種俗人。”
李春手里玩著一把鑲著貝母的精巧火槍,槍口對著自己,瞧得平九心驚膽戰。
“小桃當然不是,可是她爹娘在意。我在想要是我找個爹出來,就說小時候意外把我弄丟了現在認祖歸宗什么的應該可以吧。”他突發奇想,扭頭看著平九:“要不你做我爹?你在青湖府也算一號人物,這家世很是湊合。”
平九覺得一口老血要噴出來:“你你你——別開玩笑了好嗎?”
李春也煩惱地彈一下舌頭:“也是,你太丑了,一看就養不出我這樣英俊的兒子。”
平九忍氣吞聲道:“這些事情不急,要緊的是把福隆號找回來。”李春反對:“福隆號不急,跑不了。要緊是趕快把小桃娶了,我看著她家就氣悶,想著小桃在家里多呆一天我都不舒服。”
李春繼續責備著平九:“還有你做的蠢事。你實在是個生意人又不是那種酸書生,做事情怎么畏手畏腳,楊子云那事兒值得繞那么大一個圈子?三天之內我見不到小桃的庚帖退回來我自己去燒了他一家子。”
平九覺得自己要暈倒,這果然是個粗人!只知道打打殺殺、只知道兒女情長!什么福隆號不急他討老婆要緊,他老婆聽說只是一個小秀才家的閨女能金貴到哪里去,福隆號那可是半船珍珠半船香料啊!
暈眩之中他說話都有些不利索:“我、我去給你弄這些事,買田什么的我叫管事去弄,你別擔心這頭,柳姑娘這里我包弄好一切,你快些去找福隆號。”
李春瞥他一眼:“你不會辦事,瞧你買的這破宅子我就不放心。福隆號不是個事,一定是張三兒這個蠢貨想跟著我就沒在南泉進港,十有八九困在東海那一線島子里了,那里有一幫子走扶桑私線的,應該是他們把船截住了。張三兒自己會想辦法沖出來,大不了那一船貨不要了。”
“你你你、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但不能侮辱我的眼光。”平九胸口疼,他捂住胸口使勁揉著。
“你的人品關我什么事。”李春下巴頜支在槍口上,手扣在扳機上,覺得他實在莫名其妙。
平九瞧著一顆心要跳出來。爺,這真是個爺,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哪里還在意別人的命,難怪被傳做兇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