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想了這么多,可鄭剛令卻沒有,他很擅長讀書,但擅長讀書,卻不見得也擅長斷案。
所以鄭剛令還在按著自己的思維往下問:“你記得當時睡在你旁邊人的模樣嗎?本官可以叫畫師來,畫出那人的影像,懸賞捉拿,不過,那賞錢,卻是需要你來出的。”
王大碗卻搖頭道:“草民的銀囊卻不是被小偷偷走的!草民進店時,把銀囊交給了店里的掌柜,請他代為保管,并且立下了字據,只因當時在場的人太多,草民怕別人知道銀囊里全是銀子,錢財不能露白,得小心些才是,所以故意說成是錢囊,字據上也是這么寫的!”
話說到這里,無論是李日知還是鄭剛令,便都明白這案子的關鍵之處,就在于那張字據上!
雖然李日知年紀小,可也知道銀囊和錢囊的區別,這時候一貫錢大概能換一兩銀子,盡管不同地區或是不同時期有所浮動,但大體上是這種兌換價格。
一個銀囊里裝銀子能裝四十幾兩,換成銅錢就是四十幾貫,但如果說成是錢囊,里面放的是銅錢的話,頂多也就放兩貫銅錢罷了,這中間的差別可大了!
如果那通鋪店的掌柜吞下了四十幾兩白銀,那他可賺大發了,用這些銀子再開一家通鋪店都足夠了。
王大碗把后面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其實整件事情有也就非常簡單明白了,和李日知想的一樣。
基本情況就是王大碗早上醒了之后,便去找掌柜的要銀囊,當他把字據遞過去之后,掌柜的便給了他一只錢囊,囊是沒有換的,可王大碗打開一看,里面的銀子卻被換成了銅錢!
王大碗當然不干了,他和掌柜的理論,說自己的是銀囊,不是錢囊。可是,掌柜的指著字據上的“錢囊”二字,告訴他存的是錢囊,還的還是錢囊,這沒有錯。
而且錢囊鼓鼓的,明顯里面滿滿的裝滿了銅錢,再也塞不進去了,這說明他完全沒有動過里面的錢,是誠實之人,可王大碗卻把錢囊說成是銀囊,這是要敲詐啊,王大碗這個客人實在是太不地道了。
兩人當場就吵了起來,不但驚動了別的客人,就連掌柜的妻子都驚動了,他妻子跑出來幫著吵,夫妻二人合力吵架,王大碗完全不是對手。
吵了半天,王大碗見自己落了下風,便開始找昨天在場的客人,當時他在存銀囊時,周圍可是有不少人呢!
幸運得很,昨天在場的客人,被他找到了六七個,不幸運的是,這六七個客人竟然全都說當時王大碗存的是錢囊,而不是銀囊!
掌柜的得意之極,現在有客人作證,有字據為憑,這是人證物證俱全啊,他完全占了上風,而他的妻子得理不讓人,其實就算沒理,她也一樣不讓人,竟然撲上前去,對著王大碗吐了一口唾沫,正好吐到王大碗的臉上!
王大碗憤怒之極,拉住了掌柜的,就要扭送他見官評理,可巧的很,當時在店里面,正好有一個當官的!